回来的,”碎玉轻声说,“我在天上看到过她,每天都在缝衣服,针脚里全是想你的光。”小男孩的眼睛亮了,小心地把画折好:“真的吗?那我等她回来,给她煮鸡蛋吃。”
星芽把口袋里的蒲公英绒毛分了些给他:“想妈妈的时候就吹一朵,风会把你的想念带给她的。”小男孩接过绒毛,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家,身后跟着几只还没飞走的萤火虫。
回到星子牧场时,天刚蒙蒙亮。碎玉一靠近月光石,就“嗖”地飞进了星轨,缺角的地方立刻补上了,银河重新开始流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蒲公英时钟“啵”地绽开一朵绒毛,飘向天空,牧场的星星草瞬间亮了起来,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阿金举着露水迎接她们:“可算回来了!刚才人间的公鸡都提前打鸣了,说再不天亮,就要来砸时钟啦。”星芽笑着把银铃花插回头发,碎玉从星轨里探出头,对她眨了眨眼,它的翅膀已经完好无损,比以前更亮了。
当天晚上,星芽坐在蒲公英时钟下,听阿金讲人间的故事。风带来了小男孩的消息,说他妈妈真的回来了,还带了件绣着星星的新衣服;风还说,那片麦田的萤火虫,每晚都会组成星星的形状,照亮晚归人的路。
星芽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蒲公英绒毛,里面好像藏着细碎的笑声。她抬头看碎玉在星轨上跳舞,看蒲公英时钟的绒毛一朵接一朵飘向天空,突然明白,原来星星和人间是连在一起的,就像牧场的草和天上的星,根在土里,光在天上,而爱能让所有的距离都变成可以跨越的路。
夜深了,星芽躺在星星草铺的小床上,碎玉特意往她身上洒了些星光当被子。她梦见自己和碎玉一起,在人间的烟囱上荡秋千,梦见小男孩和妈妈一起吹蒲公英,绒毛飞到天上,变成了新的小星星。梦里的蒲公英时钟一直转着,每朵绒毛都带着个小小的心愿,轻轻落在该去的地方。
月光石上的蒲公英又开了一朵,绒毛悠悠地飘起来,带着星子牧场的晚安,飘向人间,飘向星空,飘向每个等待天亮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