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交织融合,化作一股浩瀚的洪流。
当他睁开眼时,瞳孔已变成淡淡的金色。
“我是小禾。”他轻声说,“也是……沈知白的记忆。”
话音落下,水影彻底崩解,化作万千光点升腾而起,融入夜空,汇入那颗新星之中。而在极北枯井深处,水面再次浮现文字:
>**“守梦者更替,第九道门永驻人间。”**
翌日清晨,忆乡恢复了平静。
孩子们依旧在檐下诵读《残忆录》,只是今日领读的,换成了那个曾送粥的小禾。他的声音稚嫩却不怯弱,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村民们彼此呼唤着亲人的名字,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
唯有阿念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他在祠堂后院挖了一个坑,将沈知白穿过的青灰布袍埋了进去,并在上方种下一株忆语兰。花开之时,花瓣上浮现出四个字:
>**“我还记得。”**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天律阁内,alarms骤响。
值守的司律官惊恐发现,《真史》禁书库中的所有卷轴竟在同一刻自动燃烧,灰烬拼成一行血字:
>“你们删不净的,总会有人记得。”
而在西陲戍边碑林,原本被药水蚀平的石碑一夜之间重新浮现铭文,且比以往更加清晰深刻。牧民传言,每逢月圆之夜,能听见千军万马齐声呐喊:“我们在此!”
东海沉船墓群的海底,漩涡中心升起一座珊瑚塔,塔顶供奉着一本石质经卷,任海浪冲刷千年不毁。渔民经过时总觉耳边有歌声,细听却是《离魂曲》的变调。
西南古寨的史诗堂前,长老们发现岩壁裂口处长出一棵奇异的树,树叶形状宛如人耳,风吹过时发出低语,竟是百年前被屠村庄的最后遗言。
葬神谷的迷雾散去七日,之后又悄然聚拢。有人说,曾在谷中看见一个模糊身影坐在火坛旁,一页页焚烧纸张,每烧一张,天上就多一颗星。
至于极北枯井,则再未喷泉。但每到春分之夜,井口边缘总会结出一圈晶莹的冰花,形如一碗热粥的轮廓。
多年过去,小禾长大了。
他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离开忆乡。每日清晨,他都会来到湖边,对着空气说一句话:
“今天,我又记住了三个名字。”
然后翻开随身携带的《残忆录》增补本,添上新的篇章。他的笔迹越来越像沈知白,甚至连握笔的习惯都一模一样。有时写到动情处,他会突然怔住,仿佛听见另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做得很好。”
人们都说,他是忆乡最年轻的长老,也是最后一个见过沈知白的人。
但没人知道的是,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独自走入湖中,直至水没过胸口。那一刻,他的影子会在月光下分裂成两个??一个是身穿布袍的少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