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与女子的想法往往会在细节之处存在偏差,女子的想法通常更为细腻,采取的说法与措辞也更为委婉,但是男子则每每选择直言。
哪怕如萧澈这般聪敏肚肠的男子,在颜鸢再次拒绝了他的玉佩之后,他仍然有些不解。
“你是不喜欢这块玉佩吗?”萧澈开口之前,看了一眼边上不远处站着的定远侯府的侍卫,放低了姿态轻声哄着颜鸢。
萧澈不明白为何颜鸢今日不肯收下这一块玉佩,在他的心中,颜鸢对于他而言远远胜过这一块玉石的份量,而别人配不得这块玉石,但是颜鸢作为他将来的宸王妃,他王府的女主人,与他夫妇一体,除了萧澈本人,其他人都担不得这个代表他身份的玉石,而颜鸢除外。
因为爱重,而选择将自己昭明身份的玉佩送与颜鸢,他知这一块玉佩在他人眼中的份量,因此萧澈愿意将这玉佩背后所代表的力量一块儿送给颜鸢。
可是,颜鸢不想要。
萧澈的心中有些不解,更有些失落。
方才颜鸢才说过以后会一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可现在为何他给她送出一块玉佩,颜鸢竟然不愿意收下呢?
颜鸢看出了萧澈因为在意而显然有些进入了牛角尖,她看出了萧澈眼神当中有些不安,颜鸢的心底便生出了淡淡的怅惋与心疼来,她便尽可能地对萧澈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不是的,这块玉佩我明白它的意义,也明白你给我这一块玉佩的意思,我不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更不是因为我不愿意接受你的好。只是萧澈,这些外物终究是外物,它再如何珍贵,代表怎样的意义,也只是外物。我知道你想对我,于是送我这一块玉佩,但是我想让你明白的是,你与我之间,就算没有这些外物堆砌,我也依然会爱你。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因为你是手握权柄的宸王,不是因为你是当今陛下的嫡幼子,因为你深得陛下的器重,而是因为你这个人本身,萧澈。”
颜鸢认认真真地喊出了萧澈的姓名,语气认真,“我颜鸢看重的是你本身,是你萧澈。我不收这一块玉佩,但我想要你以别的方式回应我刚才说的话,我想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任何烦心的事情,只要对你、对你的情绪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这些事情你都与我一同分担。萧澈,你能把这个权利送给我吗?”
月光如水。
今日晴朗,夜间的星光也格外明亮,悠悠的月光倾泻在彼此的身上。
眼前的少女目光灼灼,将她心底的话全数捧出来,一颗真心触手可及,颜鸢的眼在这时亮得如同天上的星辰。
萧澈看着颜鸢,觉得胸腔里的那个活物根本不受控制,只随着颜鸢的话而扑腾、狂跳不已。
她说,想要自己将与自己同担烦恼的权利送与她。
萧澈活了近二十载,许多人对他毕恭毕敬,对他阿谀奉承,对他卑躬屈膝,但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话。
没有人像颜鸢这般,不要他的权势带来的荫蔽,不要他给的宝物,只要参与他萧澈身上忽明忽暗的情绪。
萧澈方才失落的心如今又因为颜鸢的一番话而活了过来。
从没有人,像颜鸢这般要求过,从来没有人,像颜鸢这样去爱他萧澈本人,而不是爱权势滔天的宸王殿下,爱陛下的嫡子。
“我答应你。”身量颀长的宸王,一向刚硬强悍,但是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竟然有些哽咽的语调。
颜鸢脸上露出了笑意,杏眼弯弯。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愿用这样的方式对我好,可我也想要尽我所能地对你好。”萧澈的性格从来如此,决定好的事物都十分坚持,说着,他继续拿着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这个,也请你一并收下。”
颜鸢无奈失笑,伸出手接过了玉佩,算是答应了萧澈。
“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颜鸢珍重地双手接过了萧澈递来的玉佩,低头要将萧澈的玉佩挂在自己的腰间。
“我来。”萧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