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架势,必定是大家都要争个头破血流的了。毕竟在太书院这么些日子,难得这种人前满朝文武皆来见证的奖赏,只怕人人都要挤破头了。”蔺婉儿瞧着别人往这边看来的眼神,一边自如地转着灵动的眼珠,一边悄声与颜鸢暗暗地说着。
蔺婉儿也为书法擂台决赛而捏一把紧张的汗水。
颜鸢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动作,飞快地接过蔺婉儿的话道:“若是想要这尊荣,就必定半点出不得错了。”
然而事实比出不得错还要再残忍三分,因为人人都会关注擂台的结果,人人都暗中较劲,暗中猜测究竟是谁能够得到最后的奖赏,因此得到的背后既是要付出无数的血汗,或许方能得到台上一时片刻不愧于心的从容。
蔺婉儿闻言,向颜鸢递去了一个眼神,暗暗地给颜鸢加油鼓劲,颜鸢回之以一个笑容,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辞,一个眼神便能够让两个心有灵犀的人知晓对方的心意。
很快,御前总管离开了太书院,就像是他来时的那么没有征兆一般。只是顿时笼着一种奇怪氛围的讲堂之内,还显示着他来过的事实。
颜鸢低下头看了一会儿古书,然而再抬起头眼神放空的时候,不经意之间看见了上回在书法擂台中胜出复赛的选手已经在暗自拿着手中笔暗暗地书写着了。
颜鸢再仔细一看,发觉这样的情形还不在少数,她轻轻地捏了一下身旁蔺婉儿的衣袖口,示意她往前方看去。
蔺婉儿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出颜鸢眼神当中暗示的意味,于是顺着颜鸢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蔺婉儿因为吃惊而微微睁圆了樱唇。
“他们这……也太过于夸张了罢?这一时半刻的功夫都不肯放过。”
因太傅正正襟危坐在讲台之上,蔺婉儿向来畏惧徐建卿的性子,不敢有任何作乱,只敢稍稍挪近了颜鸢身侧,飞快地用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音量说着。
颜鸢知晓蔺婉儿能够看清自己的动作,于是便十分赞同地点头,心中也开始无端地愈加紧张了起来。
经过讲堂里的那一道圣旨之后,颜鸢一回到定远侯府便埋首开始练字。
“碧珠,碧云,去告诉厨房,晚膳的话不必做花样复杂的菜肴了,今日便给我上一碗红豆圆子羹便好,其余都不必准备了。”颜鸢动笔前,对着立在一侧的碧珠与碧云吩咐道。
“小姐,只一道羹是否太过于简单了?”碧珠对颜鸢吩咐的话存在些犹豫,颜鸢向来是不在饮食上苛待自己的人,怎地忽然就减了晚膳。
颜鸢头也不抬地道:“一碗热羹便足够了,如今便是一时半会的时间也值得宝贵,你都不知,在太傅坐镇的堂上,他们都敢暗摸摸地开始练字,若是我回到家中再不开始用功,不知要被旁人甩到哪一条街上去呢。”
若说颜鸢心中没有压力,那么一定是诓人的,她是个会为自己想要的事物争取的人。
书法赛的胜利如今只剩下这一步之遥,颜鸢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时输给了他人。
然而就在颜鸢晚膳时,一边食之无味地飞快吞咽着碗中的红豆圆子羹的时候,她听得窗子被晚风轻轻撩动了窗棂,发出一声响动。
“碧珠,把窗子关起来罢。”颜鸢没有抬起头,仍是低头看着自己桌案上摆出的书法字帖,正在脑海当中观摩学着大师佳作的笔划走向。
碧珠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并无动作。
颜鸢舀了一口热羹,往嘴里送去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碧珠,这才留意到屋中出现了第三人。
“你先下去罢。”颜鸢对着碧珠挥挥手,有些无措的碧珠立马便走出房中,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颜鸢看向萧澈,正欲与他说话,却一下子敏锐地发觉他身上的不对劲。
“你怎地今日来这么早。”颜鸢嘴角勾起笑意来,语气甜糯柔和,萧澈今日比往常出现地早得多,且脸上的神情也比往日淡漠了许多,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