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从萧澈的眼神当中看见了他的愧疚与自责。
他的眉头紧紧锁着，薄唇紧抿，神情小心，说话声音也比素日小心翼翼了许多，一副担心颜鸢生气的模样。
颜鸢很少在萧澈的眼中看到如此神色，见萧澈说完饱含歉意的话，颜鸢心中的一些猜想便也逐渐落实了。
颜鸢想，或许从这一刻开始，萧澈能够慢慢在事实真相的揭露下，越发看清楚他唤了多年母后的那个女人是怎样一条吐着信子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等萧澈可以接受那日，或许颜鸢再设法告诉萧澈生母的真相也不迟。
颜鸢心中转过了念头，面上却并不显出来。她依旧看着萧澈熟悉的眉眼，然后伸出纤纤玉手，她的指尖轻柔地落到了萧澈的眉间，然后再往两边轻轻拂去。
颜鸢的话语当中似乎带着些叹息，她轻声道：“若你真觉对不住，那便不要在为此事蹙眉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萧澈的内心要比颜鸢想象的强大一些，但是对谢清玥这个从小到大名义上的母后的感情却也比想象地更深一些。
萧澈几日的时间能够接受谢清玥的真面目，却也真情实感地为谢清玥的所为挣扎犹豫了几日。
站在颜鸢的立场上，她确实是恨谢清玥的，恨谢清玥虚伪阴狠，也恨谢清玥伤害萧澈，只是颜鸢也明白萧澈如今的顾虑，她亦能够理解。
颜鸢坚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谢清玥总有一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因此，颜鸢也不会非要此时不明真相的萧澈感到为难。
萧澈与颜鸢对视着，被她温柔地抚摸过眉头，萧澈渐渐松开了蹙起的眉心。
“嗯。”萧澈心事重重，说不出别的话来给颜鸢保证，他的内心亦凌乱着，只好点头温声回答颜鸢的话。
萧澈其实这几日想了许多，动过最多的一个念头是，若当初自己没有求父皇赐婚，会不会颜鸢将来的一生会更加顺遂。
此刻看着含情脉脉与自己对视的颜鸢，萧澈忽地便问出了声。
“鸢儿，我是说假如，假如没有父皇的赐婚，你是否还愿意嫁与我。”
萧澈的黑眸静静地留意着颜鸢脸上闪过的每一个神情，描画着她的每一次眼波流转，只见颜鸢安静地放下了抚在他眉间的手指，只依旧抬着头，与他一动不动地对视着，并不说话。
萧澈被此刻的无声弄得心惊肉跳，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无形的东西嗫咬、拉扯，他担心颜鸢否定的回答，可是他却从她的眼神当中读出了纯澈的爱意。
颜鸢明亮而清澈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模样，她的一双似乎笼住了天下山水雾气的美丽杏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中的感情似乎要化为话语流出来。
静，屋子当中静悄悄的。
萧澈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亦听得见自己飞快地像是在敲击着鼓点一般的心跳声。
“看得出我的回答吗，从我的眼中？”
萧澈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液，颜鸢忽地笑了起来，一张脸上的光华足以惊艳阅人无数的萧澈。
颜鸢甜糯温柔的声音像是一条满是钩子的绳索，慢慢地将萧澈的魂灵捆绑起来，他无力思考别的事情，就在这一刻，他亦选择忘记了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初衷。
萧澈只知道，他不愿意放开这个姑娘，这个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姑娘。
“嗯。”萧澈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
颜鸢莞尔一笑，起了逗弄萧澈的意思，“嗯是什么意思，请恕鸢儿愚钝，不知殿下究竟是看得出，还是看不出？”
萧澈此时哪里还像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他只顺着颜鸢的意思乖乖说道，“大抵是看出来了。”
“那你不妨说一说，或许你看出来的和我的心意并不符合呢。这可就不好了。”颜鸢的杏眸流转过，带着狡黠的笑意。
萧澈再一次询问了事发当晚在他宫殿里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