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说完,从萧澈的怀中稍微退开一点位置,萧澈感受到颜鸢的动作,不敢有所阻拦,渐渐地将自己圈住颜鸢的手臂理力道放得很轻。
颜鸢的脑袋从萧澈的颈窝处移动到他的眼前,她抬起头来,而萧澈正看向她。
一时之间,萧澈有些畏惧颜鸢的纯澈的目光。
正是因为自己拿不定主意,萧澈这才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不敢前来定远侯府来面对颜鸢这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容。
这时,萧澈觉得自己比真凶还要十恶不赦,因为哪怕他向颜鸢保证过,他也决心过要为颜鸢报仇,要让背后指使者付出代价……
可是当萧澈看到大长公主萧长月摆在自己眼前的证据时,萧澈却头一回想要将自己埋进地面砖石的缝隙之内,再不要接受这个残酷而冰冷的事实。
他现在还记得大长公主看向他的复杂又明显带着嘲讽的意味深长的神情,“阿澈,你看,姑母之前就同你担保过,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出自我大长公主府。”
那时的萧澈因为震惊和失望而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从很早开始就可以面不改色地接受自己不被爱的事实,可是颜鸢这件事发生以来,他却从未有一息之念怀疑到谢清玥的身上。
这要叫萧澈如何接受呢?自己的母后明面上笑着接受了父皇的赐婚,看似待未来的宸王妃青眼有加,可是转过身来却命令人欲要置自己心爱的女子,自己未来的王妃于死地……
甚至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谢清玥将矛头指向了大长公主府,想要看萧澈与大长公主府之间彻底决裂。
萧澈险些被自己母后的恶毒心思惊的呼吸不过来。
母后啊母后,原来你竟然这般痛恨儿臣。儿臣已经不求您能够爱屋及乌,像儿臣喜欢颜鸢一般对待她,但是竟然不想您竟然想要未来宸王妃的命,叫儿臣痛失一生所爱的同时一起得罪定远侯府以及大长公主两边势力……
萧澈自问自己所作所为从来不是意在皇位,可为何母后仍然要这般机关算尽。
太子兄长的逝世是意外,萧澈能够接受自己母后更加疼爱太子兄长,可是母后竟要为了太子哥哥的骨血,为了避免儿臣对萧恒的继位造成一星半点的威胁,竟要心狠手辣至此。
萧澈的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太会跳动了,浑身上下的血液都霎时间冷凝了起来,觉得自己身处在九寒地狱里。
萧长月看着萧澈一时间血色尽失的脸,不知脑海当中闪过了什么,嘴角勾着冷笑的同时却也真心实意地替萧澈感到胆寒,实在是可怜啊……
萧长月冷眼旁观完萧澈的失态,连日来憋闷在自己心头的一口气出尽了,这才开始端出长辈的模样安抚萧澈,“阿澈,姑母有些话也不该与你说,否则落在你耳中,倒成了姑母的不是。只是你应当也从这件事当中,看明白了些。”
萧澈以为自己坚不可摧的心脏,还是不可自抑地开始感到痛苦,痛感从心底快速地钻出,狠心地嗫咬着他的四肢百骸,萧长月的话他并没有听得十分清楚,因为他那时浑身上下的注意力全然在摆在自己眼前的证据之上。
那个带着秃鹫图样的流民,和谢清玥宫中的掌事嬷嬷有牵连,而连接起两人之间关系的证据上,有一笔十分可观的数额。这个数额并非是掌事嬷嬷能够眼睛也不眨便拿出来的,而掌事嬷嬷也没有胆子敢对陛下亲自赐婚的宸王王妃下手。
掌事嬷嬷也同样没有胆子将祸水东引,安排一出巧妙的嫁祸,将事情的焦点聚焦在大长公主府。
萧长月自然也看明白了谢清玥的意思,心底对皇后的所作所为万分不屑,不想这样恶毒的女人怎么能够成为大康的国母,实在是大康之不幸,陛下之不幸。
萧长月自然也不肯白白吃下这个哑巴亏,派人几乎将流民的过往扒了个底朝天,百密一疏当中叫她发现了流民与皇后宫中的一点猫腻,再顺藤摸瓜找到了关键性证据,这才让真相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