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昀自顾自撑着脑袋,顶着一整个脑袋的疑惑,随手打开着书本佯装认真研读书本的样子。
徐太傅扫视了一圈,见颜鸢与萧澈两人的位置皆是空的,微微敛着眉头,思绪顿了一瞬。徐太傅锐利的视线掠了过去,嘴上并没有说什么。
另一边,说起方才萧澈追着颜鸢的脚步出了讲堂之后。
颜鸢正一瘸一拐地依靠着拐杖给予的平衡力来支撑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左摇右晃,只是脚步实在艰难,步履慢的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正在吃力前行。
她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澄澈的眼神里转过一丝复杂情绪。
在这个尘世里,颜鸢永远笃信自己再不会将曾经付诸在萧澈身上的那份沉甸甸的感情付与他人。
她跪在菩萨脚下时的所念、神佛殿里的所想、香雾缭绕时的所求,皆此一人而已。
若要言说究竟有多欢喜,那便是,她早已将萧澈的一切烙印进了魂魄里,连同他的脚步声,她只这样一听,就能辨别出他走路时的习惯与节奏来。
萧澈从讲堂里走出来之后,一直不远不近跟在颜鸢的身后,两个人不过两三步的距离。
萧澈心里无比清楚,颜鸢生他的气。萧澈看着颜鸢冷若冰霜的样子,头一次生出了恐惧,不敢上前与颜鸢说话,担心颜鸢一气之下说出什么冷冰的话语,直接戳破他昨夜的人生中乍然出现的甜梦。
就这样跟着走了半路,萧澈一双黑眸紧紧跟着颜鸢的动作,生怕出现任何一个行差踏错会使颜鸢再次受伤。
正紧盯着,下一秒,颜鸢停住了脚步。
萧澈下意识抬眼往上看去,撞进了一双翦水秋瞳里。
“殿下打算要跟着我多久?”颜鸢平静的面孔下藏着起伏不平的情绪。
萧澈默了默,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脚步却往前迈了两步,正好以微弱的距离靠近颜鸢的身侧,假装平静地开口,声音却泄露了他此时的不安:“我怕你摔倒。”
颜鸢听着萧澈伏低做小的语气,郁结了一清晨的闷气也差不多消去了。颜鸢哪里不知,霍孜涵那句话无非就是有意为之,特地在她面前说与她听的。
颜鸢生气,并非霍孜涵的那句话,也并不是信了霍孜涵话里的内容。相反,颜鸢半分都不相信霍孜涵话中的内容。
萧澈昨日已经将一切都说得足够明白了。
颜鸢了解萧澈,正如前世的萧澈了解颜鸢一般。
萧澈说了欢喜,便是当真欢喜,是清清白白、坦坦****,再也不会容下第三个人的那般欢喜。
再有,从萧澈昨日在霍孜涵摔倒之后的举动便足矣说明萧澈对待霍孜涵并无什么不同。
另外,霍孜涵不论如何身为萧澈的表妹,萧澈关心一句并无问题。
但颜鸢仍旧生气。
她在意,萧澈千不该万不该因为猜测自己会生气而故意避开自己会出现的时辰,私下向霍孜涵弥补昨日迟来的关怀。
这样,几乎要让颜鸢产生是自己的存在阻碍了萧澈与霍孜涵两人的错觉,也让颜鸢认为,萧澈并不相信自己对待此事上存在应有的教养,因此而不可控制地在乎、不可抑制的生气。
可现下萧澈小心翼翼对待她的模样,又足够叫她心软。
颜鸢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萧澈道:“殿下,你信任我吗?”
萧澈不解其意,但无比顺从地点头。
“我信你。”
“臣女以为,信任应当是并无隐瞒。”颜鸢脸上的神情非常认真,还透着一股严肃。
萧澈听到此话,立时明白了颜鸢所生气的所在,当即道:“昨日我从定远侯府出来后,刚回到宫中就被父皇传召去训了一通。”
颜鸢看着萧澈神情里有些委屈的模样,心下了然今日萧澈所为是出自陛下的意思。
颜鸢静静听着,并不说话。陛下处理家事也好,教育儿子也罢,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