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愣住了,一方面是担心蔺婉儿情况如此糟糕,竟都无力起身去往太医院,一方面是觉得此事自己一人前去有些不妥,毕竟自己行走并不便利,现今还杵着一只母亲特地寻来的拐杖。
若是还得劳烦太医来回折腾一趟,中间要耗上不少时间。
蔺婉儿也想到了这一层上,转转圆溜溜的眼珠子,语气虚弱道;“鸢儿,瞧我这记性,你现在都得靠着拐棍,我怎么还能叫你去,我自己再休息会儿,等下大抵就好了。我估摸着就是早上吃得有些着急了,肠胃不适应。”
颜鸢看着蔺婉儿说话时都不似往日中气十足的样子,心中担忧,一时也顾不上自己行走不便,咬咬牙道:“我想法给你去把太医请来,到时若是太傅来了,你帮我告个假,我去去就回。”
颜鸢说着,伸手轻轻安抚了一下蔺婉儿因疼痛而弯下去的背部,温柔道:“婉儿,你忍一忍,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颜鸢便站起身子倚靠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事实上,昨日颜鸢的左脚脚踝刚刚才扭伤,借给蔺婉儿十个胆子也不敢现在要颜鸢去替她走远路拿药,但蔺婉儿余光一闪,身后正没精打采伸着一只手的宸王殿下现下总应该排上用场罢?
萧澈坐在颜鸢身后,看着前面颜鸢与蔺婉儿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此刻目光正紧紧跟随着颜鸢的身影。
蔺婉儿见颜鸢走出去了些,转身向萧澈低语道:“表哥,鸢儿替我去太医院拿些丸药,但我怕她腿脚不便……”
蔺婉儿平日从不以“表哥”来称呼萧澈,蔺婉儿是谢清玥的表侄女儿,萧澈是谢清玥养在名下的嫡子,按理说,蔺婉儿这声“表哥”是唤得的,但是蔺婉儿打小就不像安北王,不与皇室中人亲近。如今蔺婉儿张口这般唤道,倒是叫萧澈有些意外,闻言往蔺婉儿处看去。
萧澈与蔺婉儿显得担忧的双眼对视着,猛地明白了蔺婉儿的用意,他留下一句“放心”之后便当即起身追了出去。
蔺婉儿目送着萧澈追去的身影,眼里带着笑意,可算是没有白费她为了撮合两人而上演的这一幕,演出虚弱无力的样子实在有些难为她这一副好体格。只是可怜了颜鸢,要为她艰难地拄着拐棍一步一步往太医院去。
蔺婉儿瞧着单纯,但是并非头脑简单,昨日萧澈对待颜鸢出事的态度已经能让她看出很多东西了,再者颜鸢今日闷闷不乐的样子与身后神色犹豫的宸王殿下联系起来,蔺婉儿来回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蔺婉儿扪心自问,她拿颜鸢当好友,自然要替颜鸢着想,此番可怜了颜鸢的双腿,但若能换回颜鸢一张明媚的笑脸,大抵也算值得。蔺婉儿满意地扬了扬唇角,安心翻开自己的书本。
此时太傅还未到场,颜以昀见颜鸢不在位置上,走到过道边上略微弯下身子靠近蔺婉儿耳边询问道,“郡主,鸢儿去了何处?”
蔺婉儿正满心关切着颜鸢与萧澈两人是否和好如初,一边分神翻转书页,无心留意他处,此时颜以昀猛然间凑近说话,低沉的声线磨着蔺婉儿的耳朵,忽地使她脖颈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蔺婉儿微微侧过头,看着颜以昀近在眼前的被放大的俊脸,耳尖悄悄红了……
蔺婉儿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语气乖巧道:“她去太医院了。”
颜以昀惊讶地挑眉,连忙追问道:“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昨日脚踝刚伤了还一个人去太医院!”
颜以昀昨日在宸王殿下离开送颜鸢回栖玉阁之后,被定远侯夫妇叫住了好一通教训。
若不是他现在身高蹿得快,定远侯几乎要像幼时那般揪着他的耳朵耳提面命地嘶吼着——照顾好妹妹了。
现在的颜以昀比颜鸢本人还要小心颜鸢的一举一动,生怕定远侯府的这个宝贝疙瘩再出什么问题。
蔺婉儿看着颜以昀近在跟前的脸,心跳有些快,此时脑子转动也不如平时灵敏,只干巴巴地一五一十道:“不是鸢儿,是鸢儿替我去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