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观察了一番左右,略有些迟疑地对定远侯夫人说道:“夫人此病较为紧要,若是夫人愿意信任在下,孟某愿意一吐为快,只是此事暂且不适宜让其余人知晓。”
孟七的此言一出,屋子里顿时一派静寂,无人发生任何响动,只等着定远侯夫人的决定。众人皆屏息凝神,连窗棂外的杨树树梢上停着的雀儿发出的鸟鸣声都格外清晰、响亮。
不是孟七仗着自己的医术精湛而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只是孟七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出于身为医者的医者仁心,不得已而选择了这种做法。
孟七表情为难地看着定远侯夫人,定远侯夫人不动声色地考虑了一番,脸上带出了笑容对着孟七笑着询问道:“请问孟大夫,身旁亲近之人都不能在场吗?”
定远侯夫人的笑并非是慈眉善目的笑,她的身上收敛了尊贵之人上位的气势,但是却没有全然敛尽,在笑意流转之间一同显现出来的便是一股收敛之后仍显震慑人的气场。到底是在富贵与权势中纵横了多年,定远侯夫人仅仅是平和地问了一句话,都能够叫人感受到无尽的尊严。
孟七迎着定远侯夫人的视线,很是镇定地对上定远侯夫人的目光,他坚毅的眼神与周身正直的气质无不告诉了定远侯夫人他的回答。只见孟七微微收了些下巴,头颅也稍微低下一些,然而他的回答却不如行动来的柔和,他看着定远侯夫人,答道:“抱歉,夫人,请恕在下难以当着他人的面说出病症的病因与破解之法。”
颜鸢闻言,瞬时明白了孟七的坚持,她不想叫自己的存在让母亲感到为难,于是颜鸢站起身子来,笑意吟吟地对孟七说:“孟大夫的要求我们自当尽量满足,还请孟大夫放心,您所言我们都会尽力配合,只求您能够化解我母亲的不适。”
孟七感受到颜鸢身上对他释放出来的善意,孟七眼神中流出笑意来,他对着颜鸢温声道:“孟某同样请小姐放心,令堂的情况我会全力以赴去医治。”
话音刚落,颜鸢回之以一笑,接着颜鸢转过脸面向自己的母亲定远侯夫人,“母亲,鸢儿见院子里水池中的鱼儿游得欢畅,我正好出去好好观赏观赏,您在这与孟七大夫一道,鸢儿就在外头等您,有需要的话您唤一声便是。”
定远侯夫人见颜鸢早已替她安排妥当,此时也免去了许多犹豫,当即点了头,对着颜鸢说:“你安心去罢,鸢儿。你要是欢喜,为娘就遣人在你院子里放上几缸鱼苗,一群一群游动起来,看着好不热闹。”
颜鸢脆声道:“那鸢儿先行谢过母亲,鸢儿这就出去了。”
周嬷嬷也看明白了形式,对着定远侯夫人恭敬道:“老奴也随小姐一同出去了,夫人有事差遣奴婢一声就好。”
定远侯夫人闻言颔首,周嬷嬷得了主子的首肯,当即领着屋子里的侍女们走出门去。
周嬷嬷跟着颜鸢到了院子中,低声对着颜鸢说:“小姐,这孟大夫瞧着有几分真本事,但是此事做法有些怪异。”
说话间,周嬷嬷流露出对于孟七此行的略微不满之情来,颜鸢一边向水池子里撒着鱼饲料,一边笑着宽慰周嬷嬷道:“许是有真功夫的人大多有些比旁人更为讲究的地方。不过我看着,孟大夫并非那种行事拿乔之人,大抵是真有不便之处。为了能够及早断了病根,叫母亲放心,这些事情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嬷嬷您看呢?”
“是,还是小姐看得透彻些,老奴只愿夫人能够康健平安。”周嬷嬷闻言一个劲地点头,颜鸢话是对的,不为别的,只为颜母能够及早得到治疗。
屋内,孟七询问了定远侯夫人几个问题。
“孟某请问夫人,您寻常是不是有用香料的习惯?”
定远侯夫人看着孟七认真的神色,忽地明白了为何孟七要让屋子里的人全数都退出去。
她实话实说道:“我个人并不十分欢喜香料,不过孟大夫应该也知晓,在大宅府里头总有些场合需要在衣物上熏上香气,显得得宜一些,我寻常并不常用,但是仍算是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