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小姐。”
定远侯夫人所居的流川堂向来规矩严明,颜以昀与颜鸢兄妹两人一路行来遇见奴仆,个个皆姿态恭敬地问好行礼。
不等兄妹两人一齐走到流川堂正厅处,定远侯夫人的得力干将——贴身伺候的周嬷嬷已经替了定远侯夫人迎在此处。
一见颜以昀与颜鸢两人出现在回廊拐角处,登时眉开眼笑地迎上前,接过兄妹两人手里的书袋,带着十分的慈爱与恭敬笑道:“方才夫人正谈起世子爷和小姐呢,这不现在就回来了。”
颜鸢与颜以昀在资历过硬的周嬷嬷面前也不称大,露出了孩童似的笑容,却又不失勋贵人家的礼节与威严,和煦地笑着,柔着声音唤了句嬷嬷。
“周嬷嬷,现下我母亲正在何处呢?怎么不见她来?”颜以昀一路走着,一边问周嬷嬷。颜以昀心中高兴自己妹妹颜鸢得了个头筹,顺利进入了书法擂台复赛不说,还是同组相较之人中的高分第一人。
颜家兄妹在外头谨记着父母亲在他们年幼时的教诲,忍着欢欣雀跃的心情,不好表现地太过惹人眼红,也没得叫人觉得定远侯府眼界狭小,一点儿芝麻大的成就也记在心头。
但是看似纨绔的颜以昀心中很是疼爱幼妹,这一回颜鸢顺利得了好名次,他其实比谁都还要高兴,这一到定远侯夫人的院中,便急于寻找颜母,急着要把这个好消息与颜母一同分享,好让颜母也为此感到欢欣。
“世子爷,平日可不见你这般急切地寻找夫人的下落。”周嬷嬷抬眼看到颜以昀转头左右张望的样子,不禁开口打趣道,也不知这小祖宗怎么今日忽然就转变了性子,唇角的笑意眼瞧着都要溢出来似得,压也压不下去。
“夫人呐,现下正在小厨房里亲自看着,要给世子爷和小姐一顿满意的晚膳。”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颜以昀实际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心里拿母亲身边贴身的周嬷嬷也当半个长者,因此被这样打趣,也并不着恼,反而嘿嘿一笑,先同周嬷嬷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咳咳,周嬷嬷,这你有所不知。”颜以昀在明说之前还非得装腔作势地卖个关子。
颜鸢觉着有趣,转过眸子,静静看着颜以昀要如何说出个四六来。
周嬷嬷果然就被颜以昀这幅样子弄得一愣,和善的笑容挂在了嘴边,顺着颜以昀的话接着问道:“这大千世界嬷嬷不知的事可多了去了。今日见世子爷开心,不如也告诉老奴,好叫老奴跟着乐上一乐。”
“告诉嬷嬷你也无妨。”颜以昀清了清嗓子,朗声说着,声音里还能听出些愉悦的调子来,可见他是真为颜鸢感到高兴,“鸢儿啊,今日在宫中表现很是优异。我这做兄长的,自然要同母亲说上一说。”
颜以昀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与有荣焉。
颜鸢心中,书法擂台进入复赛算不上一个多么了不得的事,因而并不打算这般大张旗鼓宣扬,不成想被颜以昀直接在嬷嬷面前说了出来,脸颊上不禁浮上两片红云,略有些羞赧。
“啊呀,喜事一件呀。”周嬷嬷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转过头对颜鸢贺喜道:“恭喜小姐,小姐自幼便比其他同龄的孩童聪慧些,如今做的比旁人出众,也是应当的。”
周嬷嬷此话一出,颜鸢的脸霎时要同煮熟的虾子一个颜色了,轻声细语道:“没什么,嬷嬷不要听我兄长胡乱夸大其词,鸢儿哪里就出众了呢。”
颜以昀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说呢,为兄说的可是事实,鸢儿你有着咱们颜家如此优良的底蕴,便是比旁人聪慧些也是应当的。”
“兄长。”颜鸢没得听这些话有些臊得慌,若是从前年幼的颜鸢或许觉得并不算什么,但是现在芯子里的颜鸢已然是成人后的颜鸢了,看着颜以昀王婆卖瓜式的夸奖,带上了不同的意见。
为人,还是低调些才好。
“好好好,我不说了。”颜以昀被颜鸢的娇声喝止弄得没法,只好屈服于自己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