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碧云不必分这么细致。”碧珠笑嘻嘻。
碧云直起身子，“呸”了她一声，“谁和你不分细致，我看是很有必要分的。”
“罢了罢了，我去洗漱了，不同你们两个贫。碧云，你明日和碧珠一块等着吃大排面就好。”颜鸢对着正在贫嘴的两人说道，一边拔下头上的发簪，如瀑的长发散至身后，宛如一匹上好的绸缎。
“是，小姐。奴婢谢过小姐。”碧云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不忘向颜鸢道谢。说罢，往碧珠那边飘了一眼。碧珠轻声哼哼，没再说话。
颜鸢泡在浴桶里的时候，一日的疲惫都被赶走了。闭着眼坐在浴桶里，让热水与花瓣洗去一身的尘土，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叫嚣着舒坦。
洗漱过后，颜鸢却开始了挑灯夜战。虽然今日已在太书院中完成了任务，但是因为书法擂台一事来得突然，众人想必皆是摩拳擦掌等着在皇上与满朝文武面前一展拳脚，颜鸢既然报名了便不能屈居人后。
碧珠替颜鸢耐心地磨墨，好奇道：“小姐，你怎么去了太书院没多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你一般只会在偷看话本的时候这般用功的。”
颜鸢内心道，当然不一样，如今她的芯子和外壳都不是相同的年龄，一些习惯做法不一样当然是正常的。面对碧珠的纳罕，颜鸢嘴上道：“我从前不在意这些虚名，但如今不止为我一人，还有定远侯府的名声。你想，总不能我拿一个最次的名次，给父母亲丢脸罢？”
碧珠一想，是这么个道理。登时磨墨也愈加积极了几分，对颜鸢说道：“那小姐你一定要勇夺第一啊。可要让世人知道，定远侯嫡女不仅美貌过人，还蕙质兰心，才华横溢。”
颜鸢轻声笑道：“得了，少吹捧我，我要专心练字了。”
说毕，碧珠安静了下来，专心替颜鸢磨墨，不时看看颜鸢的进度。
其实颜鸢这么多年，早已经形成了具有自己独家特色的书写风格，而且她在与萧澈成婚后白日无事常临摹名家字帖，年月久了形成了两手字迹。一种日常示人的是她打小便写的，另一种是在此基础上加上她领悟出来的名家独到手法的字迹。
前世，颜鸢未能得到赵大家的字帖，自然没有揣摩到被人称神的赵大家书法的神韵。如今娘亲给了颜鸢这一贴手卷，实在是美事一桩。颜鸢仔仔细细地看过一卷西林赋，把赵大家极具神韵的几个可圈可点的字多加临摹学习，渐渐领悟出赵大家几个笔划的独到之处。
蜡烛淌泪越流越多，碧珠也开始时不时打哈欠，闭眼打盹，此时颜鸢却越写越精神，脸上的神采越来越盛。
颜鸢已经完全沉浸在书法的世界里了，鼻端前萦绕的全然是墨香，毛笔上的毫毛游走在纸间，氤氲墨色的同时呈现在纸上一个独属的精神世界。书写，从来都是书写自己。每个人的字迹都不相同，在字迹的大小、笔划的勾转、字迹的建构间，全然是一个人独立的审美与功力的体现。
等到碧珠身子一顿，猛然惊醒的时候，还见颜鸢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写着字。
碧珠揉揉眼睛，口中唤道：“小姐，您怎么还不休息，蜡烛都烧了这么大一截了……”
颜鸢见碧珠转醒，手上写完最后几个字，搁下毛笔，转了转脖子，伸手甩了甩手腕，轻声道：“无碍，你困了就先去睡罢，站着睡不舒坦不说，也不成体统。”
碧珠劝道：“小姐，你再不去睡，明日又该起不来了。你今日已经练了这许久，先休息罢，明日接着也不迟。”
颜鸢见已经临摹地差不多，若是再不去休息，碧珠一定也睡不安稳，于是顺着碧珠的话点点头，答应道：“那今日就到这里。你也快回屋子休息罢。”
颜鸢说着站起身子来，往内室的床榻方向走去。碧珠跟在颜鸢的身后，颜鸢转身说道：“不用伺候我了，你回去休息罢，我自己能行。”
碧珠却很坚持，撑着睁开惺忪的睡眼，定要服侍完颜鸢才肯去睡，颜鸢见她坚持，无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