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婉儿不禁神色一喜,然而下一息又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次,“鸢儿真的没有生气?”
蔺婉儿向来是不拘不束的性子,如今这般问话,只能是心中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了。颜鸢了解她的性子,自然也不多会做计较,担心蔺婉儿自责,顿了顿之后又轻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对蔺婉儿问话的回答。
蔺婉儿喜出望外,眼下也不敢再多做动作惹来关注,克制住了想要雀跃着拥抱住颜鸢的冲动,收回伸出一半的手,吐了吐粉舌带着歉意地给出保证道:“鸢儿你放心,我再也不拿这些事胡闹了。”
颜鸢扭头嗔怪,半笑道:“原来你知道方才的行为可以算作胡闹啊。”
蔺婉儿此刻是颜鸢说什么都不会回嘴的,于是乖乖地嘿嘿一笑,用微弱的气声对着颜鸢解释道:“我没想到宸王殿下竟然会直接帮你将名字写上,否则我也不敢这般,不过鸢儿……”说话间,蔺婉儿总感觉后背传来一道炙热的视线,让她后背一凉,已经堆到嘴边呼之欲出的话又默默地吞回了肚内。
颜鸢听蔺婉儿话说一半,满心记挂着没有说完的转折,久久没等待蔺婉儿继续说下去,不禁挑眉发出疑问:“不过什么?”
蔺婉儿欲言又止,眼神拼命往后面的方向飘去示意颜鸢。颜鸢一窘,知道话题定然离不开萧澈。
蔺婉儿见颜鸢面色奇怪,误以为颜鸢未能理解她的用意,只好重新坐正位置,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来抒发她的肺腑之言。
颜鸢很快就拿到了蔺婉儿递过来的字条,上面满满当当的内容以及稍显潦草的字迹都说明了蔺婉儿对此事的出乎意料。正如蔺婉儿在字条上写的一句“真没想到我那名义上的远方表哥竟然还有如此热心的一面”。
颜鸢的视线在此处不自觉停留了一会儿,想要为萧澈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思绪挣扎间,颜鸢最终还是咬咬牙拿起笔,另拿出一张干净空白的纸,一笔一划认真地为萧澈辩白。
少女提笔写字的身影端庄无比,握着手中的狼毫,眸光坚定,紧抿的唇角与认真的神态泄露出她对于此事的重视。
颜鸢深知以她如今的身份,若是说出任何她很了解宸王殿下萧澈之类的话语,要么被误解为想要高攀皇室,要么会被人误以为她头脑发热。权宜之下,颜鸢于是在纸上如此写道:“缺乏了解便容易生出偏颇,或许待日后相识更久一些,相交程度更深一些,会发现他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颜鸢一气呵成地写完,搁下手中的笔,还不待纸上的墨迹干透,带有少女温热体温与香气的纸张就被递到蔺婉儿的手中了。
蔺婉儿原觉得愧疚自责的一颗心,在见到颜鸢所写之后更是滋味难辨,一边回忆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边想着颜鸢的话,慢慢地一张脸逐渐染上粉色。
颜鸢见身旁的人没有了动静,好奇之下从书中抬起头往蔺婉儿处看去,见到蔺婉儿一张粉面羞红。颜鸢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伸出温热的玉手以桌子为视线遮挡物,在桌下寻到另一只柔滑娇嫩的小手,颜鸢使了两成力气捏了捏蔺婉儿的手背,叫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覆在她手背的力量又不至于让蔺婉儿感受到痛意。
蔺婉儿在感受到颜鸢动作的一瞬,瞬间明白了颜鸢的安慰与鼓励,她抬起眼看向正以关切目光看着自己的颜鸢,对她缓缓展露笑颜。
两个女孩子四目相对之间,彼此的温暖目光已经代替了许多不以言语表达出来的心意。
颜鸢释然地想,这一日过得也算是精彩,称心如意地让萧澈吃到了自己亲手做的杏仁酥,还阴差阳错之下让萧澈给自己代写了报名书法擂台的名字。
若不是在傍晚时分离开太书院前发生的那一场闹剧,这一天对于颜鸢而言可以称得上是惊险又不失惊喜的一天。
当小侍童按照太傅规定的时辰敲响了今日最后一次铃声后,讲堂里的众人陆陆续续放下手中的纸笔与书本,开始往书袋当中收拾。
颜以昀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