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姐儿说的什么话,一家人哪里讲这些,你父亲孝敬我是知道的,他生养的女儿也这般孝顺。你们记挂着我这把老骨头,老身很欣慰。回去记得转告你父亲,他有心了。”郝氏装作严肃的样子板着脸,说着说着又柔和了神情,伸手轻拍了怕颜莺的手背。
颜莺无比乖巧顺从地反拉过郝氏的手,亲昵地说道:“祖母的话才是真真叫孙女与父亲羞愧难安了,这些本就是为人子女、为人子孙本应该尽的责任与义务,祖母却仍要夸上一句有心,这不是暗中说明平日里我们对您关心不够吗。”
范嬷嬷此时接过话道:“大姑娘这话却是实在曲解了我们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总是担忧那些晨昏定省的规矩扰了你们的清净,平日里请安什么的也都能免则免,其实都是爱惜小辈。见着姑娘和三爷总是记挂着,大姑娘也时常过来,我们老夫人都是看在心中的。奴婢这话有些僭越了,但却是实情。”
郝氏仍旧笑着,满脸慈爱。
颜莺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娇声道:“祖母,莺儿在家中平日也就这些事情,不必哥儿们需要在外经营,抛头露面的,有时间可以常来陪您,只要祖母到时候别嫌弃孙女烦人,孙女一定天天来您院子里。”
“你有空来,没空就不必来。莺姐儿的孝敬心思我都看在眼里,老身很是欣慰有你这么一个乖巧的孙女儿。我这把老骨头总是无趣的,你们年轻人该有些年轻人的活动。”郝氏语气和缓,脸上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苦口婆心地劝着颜莺不必为她分心。
“家中私塾安排的那些课程孙女可以掌握,下了学堂之后也并不忙碌。来陪陪祖母,在祖母这里学学佛经也是极为修身养性的,莺儿从不觉得无趣。”颜莺听郝氏再三推辞,心里生出了微词,但是面上却一点不显,乖巧地对郝氏说着话,语气亲昵而恭敬。
“欸欸,好孩子。”郝氏至此也没有别的话要讲,立马答应了下来。
祖孙两人亲亲热热地吃过了早饭,颜莺陪着郝氏在后花园中散了一会儿步,两人慢悠悠地走回院落。
“倒是连日未见鸢儿了。”郝氏瞧着颜莺花一般的颜色,突然想起家中另一个年岁尚小但容色更胜几分的定远侯嫡女。
“祖母忘了,鸢儿同以昀兄长得了去太书院进学的机会,每日早早就要出发去宫里,到黄昏后才回,我瞧着他们课业也辛苦。”颜莺淡笑道。
郝氏留意了颜莺的神情,见其看着镇定自若,便逐渐放了心,“是,祖母这记性是越来越差咯,人上了年纪,就是不中用一些。还好有莺姐儿在身边提醒着。”
……
祖孙两一路走回老太太院中,老太太去佛堂礼佛,颜莺便先回自己院中。
颜莺走后,范嬷嬷低声道:“难为大姑娘并非您的亲孙女,也这般亲近您。”
“嗯。莺儿瞧着不差,但是总归有些自己的心思,这孩子我瞧着总不是发自内心的亲厚。”郝氏捏了捏眉心,与颜鸢走了一路,叫日光晒了一路,现下猛地在光线较暗的室内坐着,眼前有些目眩。听完范嬷嬷的话,郝氏脸上却并没有方才的慈爱神情,反而语气沉沉。
范嬷嬷听了老太太的话也有些默然。家中二爷走得早,郝氏所出的女儿又远嫁,现在这家中除了二房的孤儿寡母,其余人都与郝氏并没有血缘关系。好在现任定远侯也不是不讲情面感情之人,郝氏好歹将他养他,他也敬郝氏一声母亲。
只是高门大户里,谁人不清楚每家这点子事情。多的是拜高踩低的小人。郝氏为了周全名声,也让定远侯夫妇记着自己一点好,日后与老二留下的一家子可以安生在定远侯手下过着,一早就将管家权交了出去。在府里的地位也日渐不如从前了。
范嬷嬷看着郝氏的情态,浑浊的眼珠渗出些温热的泪意,她安慰道:“老夫人看人一向是比较准的,若说大姑娘有些自己的心思,奴婢却认为这也是人之常情。大姑娘看着乖巧,一些姑娘家小心思也不是容不下。老夫人愿意她来,同她说说话,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