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走上前,对着神色愉悦的定远侯颜相胥盈盈一拜,嗓音清甜悦耳,像是山林间的翠鸟在低唱:“父亲安好。”向座上的父亲行过礼后,颜鸢转向了颜相胥左手边落座的定远侯夫人,“母亲安好。”
夫妇俩看着下首乖巧伶俐的女儿,定远侯柔和了一贯冷肃的神色,慈爱地说:“落座罢,怎么这时候想起过来了?”
颜鸢但笑不语,微微侧身示意碧珠将食盒递上来。
定远侯夫人眼睛毒辣,看向碧珠的时候发现碧珠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猜测道:“鸢儿可是带来什么要送与父母亲?那食盒里装的什么好东西。”
正说着,颜鸢掀开了食盒盖子,将放在其中一个青瓷碟器皿拿出,躺在青瓷碟上的正是方才栖玉阁小厨房做出的蟹粉酥。定远侯夫妇嗅到空气中散发出的香气,异口同声道:“是蟹粉酥罢。”
“正是此物,爹爹娘亲嗅觉可真灵敏,趁着蟹粉酥是新鲜做出来的,便送些给母亲,颜鸢知晓娘亲也是喜欢这一口酥香的。”颜鸢拿着瓷碟送到上首定远侯夫妇的主座中间,放在沉香木桌案上。
“鸢儿有心了。”定远侯夫人温柔地轻抚着颜鸢的乌发,一双星眸里尽是对于颜鸢的疼爱。
定远侯闻言却故意翘起了嘴角,冷声道:“怎么不知道你爹爹也好这一口,真是叫老夫白疼你了,只知娘亲不知爹爹。”
颜鸢连忙求饶,撒娇道:“爹爹这可是哄骗女儿来着,鸢儿记着爹爹喜杏仁酥、杏仁酪,却从不曾喜食蟹粉酥。下回,女儿吩咐小厨房做杏仁酥时,一定给爹爹送去。”
“那我便等着了,鸢儿可一定言出必行。”定远侯像个稚童一般等待着女儿的回答。
“你当女儿和谁一样啊,鸢儿向来言出必践,不似某人。”定远侯夫人听着父女二人的对话,冷哼一声,言语间仿佛对定远侯多有不满。
定远侯便不再揪着颜鸢玩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端起桌上的茶盏,安静地品茶。
颜鸢看着自己父亲吃瘪的样子,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得过于明显,只与定远侯夫人相视而笑。定远侯夫人捏起一块蟹粉酥送到嘴边,用帕子接住唇齿咀嚼间可能散落下来的酥皮,眉眼中满是对蟹粉酥的满意,咽下嘴中的蟹粉酥之后,定远侯夫人称赞道:“你房中的这道蟹粉酥确实做得不错,比望月楼中点心师傅做得并不逊色。”望月楼的酒食点心是上京城中出名的讲究,定远侯夫人如此说便是对蟹粉酥较高的评价了。
“娘亲慢慢用,这一碟子都归爹爹和娘亲两人。”颜鸢不忘一旁默默喝茶的定远侯。定远侯夫人看着定远侯讪笑的样子,嘴上不再说什么,但是却将瓷碟往定远侯所在的方向挪动了几分。
定远侯顺势拿过一块,没嚼两下,想起了颜鸢进学之事,认真道:“鸢儿,我方才听你母亲说,你答应去太书院学习,那你可有做好准备啊?”
听父亲突然出声问及太书院之事,颜鸢愣住了,这是父亲突然要考校自己的功课吗?定远侯颜相胥虽然疼爱自己女儿,在功课上也并未严格要求,但是若颜鸢做得实在不好,也势必会让父亲失望。
颜鸢记性很好,但是只限于感兴趣的事情,若是一些枯燥的古文,对于颜鸢而言就是“过眼云烟”一般无二的东西,现下能够快速记住,但是不出多久,就被忘记地一干二净。因而颜鸢每次在先生检查之前,会做一番准备,以确保自己能够顺利过关。定远侯虽然忙碌,但也经常会抽出时间来检查子女的课业,他认为即便是千金之躯也须有聪慧的头脑,读书是世间唯一使人明慧通达之法,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定远侯身为武将,却很重视文章。
颜鸢突然被问及,脑袋一空,毕竟现在的她是重生而来,那些古文策论,早已忘怀不少,若是父亲此时考校,怕是结果不堪入目。颜鸢硬着头皮点点头:“女儿知道此次陛下特地为世家子弟提供难得的机会,心中自然是做好了准备,会好好跟随先生学习,去宫中的一应器物母亲也吩咐备好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