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莺对颜鸢说:“妹妹,怎么这两天都不见你来找姐姐一同玩耍,这不,姐姐想着你中午应该在伯母这边用膳,就来寻你了。”
颜鸢重活一世,看到颜莺伪善的嘴脸一时间不免恶心,尽量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将自己内心的反感压制住。颜鸢柔柔开口道:“最近可能是精力不如从前了,课业做得并不好,怕被父亲责罚,鸢儿得收收心学习了,不想姐姐认为妹妹冷落了你。”
各大世家、勋贵之门以及朝中权臣家中儿女能有名额入宫陪同皇子皇女们共同进学的事情,在朝中已然不是什么新鲜秘密,颜莺的父亲颜相奇身为吏部侍郎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只可惜身上既无爵位继承,担任的职务也并非要职,不上不下的身份让颜相奇并不能够让颜莺进入太书院求学。
颜莺起先并不知晓此事。昨晚,颜相奇在与自己夫人即颜莺母亲在房中叙话之时,被藏身暗处的颜莺听了全部,自知自己父亲无力成全自己的野心,心中对于颜家大房的嫉恨更上一层,对颜鸢也更加厌恶。
今日,颜莺便暗中差遣奴婢去打听颜鸢近日的活动,知道了早晨定远侯夫人一早带着颜鸢出门,现在方才归府。颜莺收到奴婢通风报信的消息,忙不迭带着侍女过来流川堂。
颜莺听着颜鸢找的借口,心中不悦,暗讽道“谁不知你颜鸢从来便不将心思放在课业上,如今以此为借口,真是笑话”,面上却依然笑脸依旧,一双翦水秋瞳中目光含着关切:“那妹妹可一定留心课业,先生讲的那些,姐姐虽然并不很明白,但是妹妹可以和姐姐一同交流,想来彼此之间各自理解的地方两人就都能明白了。”
颜鸢静静听着颜莺将这些话说完,乖巧道:“莺姐姐说的是,母亲也常常交代鸢儿要多同姐姐学习呢,只是鸢儿担心会耽误姐姐时间,如今姐姐既然愿意,那鸢儿是再高兴不过的了。”
颜鸢说着,扑闪扑闪的杏眼亮晶晶的,仿佛真的对颜莺的提议非常高兴。定远侯夫人看颜鸢正在兴头上,便也无比赞同地对颜莺说:“莺姐儿真真是个贴心的,你妹妹读书一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叫伯母没得心烦,如今若能够时常与你在一块交流,真叫伯母也放心一二了。”
颜莺嘴角的梨涡漾出好看的形状,甜美的嗓音哄得定远侯夫人心花怒放,她认真道:“伯母说笑了,莺儿不过也就是自己随意解读先生的话,正不正确也不好说,如今有了鸢妹妹一道,才是莺儿的福气。鸢妹妹聪明善学,这满定远侯府是众人皆知的。”
颜莺夸奖颜鸢聪敏,这倒是实话。颜鸢从未将全副心思放在功课上,但每每只要分出些心思就能作出令先生称赞的文章,背诵文章时也总比旁人快些,先生便常赞颜鸢聪敏。然而颜鸢终究有些小女孩好玩的天性,有些对待课业也只是敷衍而过便作罢了,惹得先生头疼。
颜莺却不同,她生来便是颜家三房的女儿,她私心觉得自己的出身比颜鸢矮了一头,心高气傲的颜莺自然不服气,便一直暗中同颜鸢相比较、相较劲。颜鸢若是此番得到夸奖,那么下一次颜莺就一定要做的比颜鸢更强更好,颜莺方会罢休。
几人心思各异地说笑着,流川堂的侍女们井然有序地将定远侯夫人出门前交代的午膳全数摆放好了。定远侯夫人瞧着桌上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笑道:“两个小祖宗,快些净手用膳罢。”
侍女们端来乘着最适宜的水温的铜盆,递上香胰子和帕子让夫人和小姐们净手。净手之后,桌上以定远侯夫人开动为始,三人开始用饭。
“来,莺儿,尝尝伯母这里的葱爆羊排如何。”一边说着,定远侯夫人伸出筷子亲自给颜莺夹了只色香味俱全的羊排送入颜莺碗中。
颜莺微笑着接过,“侄女谢过伯母抬爱。”只见颜莺朱唇微启,贝齿轻轻咬着香味浓郁的羊排,放入嘴中慢慢咀嚼着,咽下之后,立时眉开眼笑对颜母说道:“伯母,不知您小厨房里做这道羊排的厨子可否借我一用,若是能够让家中其它厨子也都能做出与这道一样的味道,那真是侄女最幸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