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不禁赞叹道:“小姐,你何时发现的这个法子?真的看上去比单独使用一个口脂颜色要好看许多,衬得你肌肤更加雪白细腻了。”
颜鸢但笑不语,这个重叠调和不同口脂颜色的方法在上一世曾经掀起过一阵狂热追捧的浪潮,上至宫廷后妃,下至黎民百姓,鲜少有人不知。那时候碧珠比现在还喜爱捣鼓这些精致而有趣的玩意儿,每每都劝说着她尝试不同的口脂颜色,这两个色相加呈现出来的色调最适合颜鸢的肤色也是碧珠不断尝试出来的结果。碧珠该夸奖的人应当是自己。
碧珠啧啧称奇,对着颜鸢的妆面端详了许久,决心以后要沉心学习上妆的门道。颜鸢向走神的碧珠脆声一笑,调侃道:“碧珠,还没缓神呢?再耽搁下去,我今早怕是来不及陪同母亲去溢彩阁了。”
颜鸢边说,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碧珠当即回神,“就快好了,小姐。”碧珠有条不紊地加快了动作,一气呵成地为颜鸢描眉扫粉,梳成发髻佩戴上钗环。
“小姐,这样你看可以吗?”碧珠仔仔细细地将妆面和发饰首饰检查一遍,低头问取颜鸢的意见。
颜鸢粲然一笑,“我还能质疑你的审美吗?你可是我栖玉阁中第一能手,一双巧手闻名侯府。”颜鸢打趣着碧珠,碧珠听得小脸一红,立马岔开话题:“小姐,快些起身更换衣物罢,别再拿奴婢寻开心了。”
颜鸢心知今日时辰确已不早,也不再多言,起身被侍女伺候着更换了衣裙,带着碧珠一行两人向着流川堂去了。
定远侯夫人早已气定神闲地用着早膳,见颜鸢前来,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丝帕轻擦了嘴角,开口关切道:“还没来得及用早膳罢?”
当真是知女莫若母,颜鸢向母亲问安后,赧然地露出个笑,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向定远侯夫人说明了实情。定远侯夫人扭头准备吩咐身旁的周嬷嬷,周嬷嬷早心领神会备下了颜鸢的碗筷。
“娘亲房中的这道桃酥当真做得极好,喷香扑鼻,叫鸢儿馋虫都勾出来了。”颜鸢落座,碧珠顺着颜鸢的目光看到桌上的一碟桃酥,伸筷子夹到颜鸢碗中。颜鸢咬了一口,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爱动人。方才咽下,便立即张口向母亲夸赞厨子的好手艺。
“食不言寝不语,快些用早膳罢。”定远侯夫人担心女儿口中讲话加之着急吞咽会呛到喉咙,淡声教导道。
颜鸢忙道:“女儿知晓了。”于是埋头专心用膳,碧珠的眼睛一直留意着颜鸢的眼神,颜鸢黑白分明的眼珠往小笼包上一转,碧珠就夹起一个小笼包,从杏仁奶露上飘过,碧珠就端来一小盏杏仁奶露。
几次筷子夹过来的东西,全是颜鸢喜欢的,颜鸢吃得不亦乐乎。
自上一世出嫁之后,颜鸢已经许久未能尝到定远侯府厨子的手艺了。昨日一顿晚膳,菜色让颜鸢回味起许多幼时的记忆,今日一顿早膳,彻底唤醒了颜鸢对家的味道的感受。饭毕,颜鸢拿过定远侯夫人房中侍女递上的湿帕子清理唇角,用香胰子仔细涂过手掌以温水冲洗干净后,站起身来对自己母亲乖巧禀道:“娘亲,鸢儿用好了。”
定远侯夫人面容舒展,颔首回答:“车夫已经在外等着了,现在出门罢。”颜鸢走到定远侯夫人身边挽住她的手臂,“还是娘亲安排妥当。”母女俩相视一笑,相携着往侯府侧门去了。
“夫人、小姐。”在门口等待的马车夫见到定远侯夫人及颜鸢立马恭敬地行礼问好。
“起身罢,现在出发去溢彩阁。”颜母不怒自威地吩咐着车夫。
溢彩阁所在的坊市离定远侯府的距离并不很远,只需跨过三条街道的距离就能抵达东市。马车在热闹的街区缓缓行驶着,颜鸢掀开马车的帘子,静静留意着周围的景象。阴差阳错重活一世,回到几年前的时光,颜鸢尚未来得及将从前的记忆全部清晰地回忆起,如今看着与印象中逐渐重合的街道景象,有种难以言状的感慨。
不多时,马车在马车夫的勒马下稳稳地停靠在溢彩阁的门口,而颜鸢被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