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感情,霍孜涵忽然觉得这个收尾,倒也不算特别凄惨,至少最后还能得他明面上表兄妹相待。霍孜涵浅淡地笑笑,接下萧澈流露出的善意:“若是明安有幸,还望陛下拨冗前来观礼。”
萧澈未开口答应,萧长月听到女儿霍孜涵这般说,便忙邀请萧澈:“明安这丫头说的是,若是陛下可以前来观礼,一对新人得到陛下的祝福,本宫也觉得当真是极好。”
“姑母,本来朕身为明安表兄,是该前去的,只是如今这副身子不争气,还是不要给大婚带去些不好的影响罢了。”萧澈话说得浅显,以他现在的状态,谁也不敢保证出宫一趟会发生什么,若是当真凑巧萧澈在婚宴上出现任何不可把控的病症,那长公主府这一桩姻缘势必会成为全大康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萧长月今日也看明白萧澈身体究如何,听他如此直白,只苍白地抿嘴一笑,回复道:“但凭陛下做主。”
等到萧长月带着霍孜涵一同出宫的时候,萧澈一人望着手边吐血的帕子枯坐了许久……
萧澈不知道的是,颜鸢一直在血玉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自我放弃却不能亲口告诉萧澈:她并不怪他,也希望他能够在新的身份里重新活出他的骄傲,不要轻言放弃。可惜她在血玉里喊到沙哑,萧澈也半分听不到她的话。
死亡是瞬间降临的,即使萧澈一直有所预感,但是真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发觉还是要比自己设想中来得突然。他的五脏六腑在那一瞬有如刀割,疼痛比平日深刻许多,腹内似有火烧,然而身体却不停地发抖、发冷,直至耗尽了所有气力。
萧澈在疼痛中无意间扫过桌上的镇纸,玉掉落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发出的声音唤来了门外轮值的太监。
“陛下!快来人,请太医!”尖锐的嗓音冲击着萧澈的耳膜,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只瞧见有来来往往的人出入,声音嘈杂。
他在昏沉之时,眼前闪过无数和颜鸢在一起的片段。而后,疼痛的感觉逐渐远去,似乎他的身体和灵魂渐渐被剥离开。
颜鸢,我来找你了。萧澈静静地闭上眼,眼角分明有什么透明的**缓缓流出。
萧澈不停听到吵闹的声音,他想,原来乍死是能够听到声音的。
那么当时颜鸢死后,或许也听到了他的呼唤吧。
鸢儿,不论你是否听见,我都会再次找到你,这一次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萧澈!”颜鸢在血玉里目睹萧澈高大的身躯萧然倒去,太监们手忙脚乱地将他抬到御书房内殿的床榻上,顷刻间室内乱成一锅粥。
李大夫以及众太医匆匆赶来之时,萧澈已然咽气。呜咽与哭泣身慢慢溢满御书房。颜鸢眼中耳中根本感受不到其它,她拼命地拍打着血玉与外界的隔绝处,以灵魂狠命地撞击结界,想要从血玉当中出去。
“萧澈,你睁开眼,鸢儿马上来陪你!你睁开眼!”颜鸢一下一下拍在结界上,灵魂有一种撕裂的痛感,她却恍然未觉。
萧澈躺着一动不动,苍白的脸色无声地诉说这几年来的痛苦与辛劳。颜鸢高声呼喊他的名字,经过血玉的隔绝,外面的人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颜鸢呼吸急促,泪水早已湿透了一张小脸,她脑海中已然想不到任何办法,只能机械地撞击血玉。近日来,颜鸢时不时能够见到奚枫的脸出现在眼前,每每这时她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抓住她往外,对抗血玉的力量。
她心脏闷痛,明明早已脱离肉身许久,早没有心脏的感知。但是此刻却好像鲜活地存在着,那一块地方疼痛难当,眼泪不自觉地无声流淌。颜鸢心中呼唤着萧澈的名字,一次一次往血玉结界上撞。直到最后,颜鸢失去了意识……
天边火红的晚霞如同春季最馥郁最热烈的繁花,如同少女腮边羞涩时泛起的温柔红云。逐渐降临的夜幕让这一时刻无限壮观美丽的晚霞在许多人的心头留下烙印。
“娘亲,你看——”咿呀学语的稚童嘴唇微张,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边灿烂的晚霞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