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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药研制时比煎煮药汤费时费力一点,但胜在携带方便、服用及时,大批量制作也可省下大量人力物力,只是要把好制作时的那道关,避免药效流失即可。
程初芍只恨宋珩那厮瞒着自己,匆匆一面连一天一夜都没有,更没时间大批量捣鼓这个。好在她先前路上做了一点备用,不多,就几小瓶,让他带在身上也是有备无患了。
不过,如今她手里药材不多,若能说服某个地方主官配合此事,再把制成的丸药送往平乱军队,也好尽可能避免平乱军的将士们不会被瘟疫侵扰病亡。
苏州这边有知府夫人等女眷主动操持此事,城中井井有条,少数病人也都被集中医治,目前情况很稳定。
有了对症的药方和充足的药材攻击,这次刚爆发不久的疫病也算是初步得到控制。如果没有暴民起事叛乱,瘟疫最多一到两个月就能平息。
然而,代夫坐镇军营的长公主看着雪片般飞来的军报,还是颇为头疼。
乱军一开始只是几簇小小火苗,可如今,竟像燎原之火般滚成了大火球,聚集在假仁假义的楚王麾下。虽然大盛国祚仍在,但,这一战若要打赢,也不是那么容易快捷的事,中途少不了得死上几十万人。
这对如今的国朝来说又是雪上加霜了,回头不知要休养几年才能繁衍生息恢复到过去的户数。
更糟心的是,京中传出密报,说是皇帝近来不知怎么突然病倒,症状竟跟此次流行的疫病差不离!
虽然照那治疫药方吃着,但不知为何,病况总不怎么见好,只是不好不坏地撑着罢了。
程初芍去了苏州没见到人,只能亮出真实身份扑到大营求见,登门拜访时,长公主正一身戎装,恨恨一剑削掉案角。
宫闱深深,规矩森严,瘟疫也不是第一天爆发,宫人们不可能懈怠到这种地步。只有一个可能,楚王或是别的什么人早就把手插到宫里了。
长公主虽搬回苏州长住,但京里没少过眼线,程初芍靠着一手歧黄之术交好李郡王妃等人的事她知道,跟着夫君南下求医的事她更加清楚。如今宋珩突然“康复”,这事没准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先前被人传成那样、又被傅文瑄厌恶至极的女孩子居然能有这个本领,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见面后,程初芍只简单寒暄两句,就直入主题。
长公主也颇有见地,知晓丸药更为便捷高效,刚好苏州一带疫情稳定,又因商事繁荣,包括药材在内的货物囤积量颇为可观,再者皇帝也记挂着她这个长姐,下令给东南大营这边拨的药材数量不少。
二人一拍即合,长公主当即唤来典史参将等人,又去信苏州知府,一道盘点剩余可调动药材数量,从库里拨了一批药材给程初芍主导制成丸药。
苏州当地官眷得知程初芍的身份,还来不及登门拜会,后者却已经一头扎进了制药房,全程亲力亲为,说起药性头头是道,显然并非只是来作秀。
这些官眷不在京城久居,不知道程初芍那些“往事”,只知道她是卫国公府的长孙媳,守着重伤未愈的丈夫足足一年,果然上苍开眼让宋珩好了起来,还在危急之际被陛下点名带兵平乱,而她不急着回京城享福,反而主动留在疫情最严重的的南边操持此事,故而对她第一印象极好。
等程初芍大功告成,将第一批丸药送到运输将士手里时,长公主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格外欣赏又慈祥,更在心里怀疑傅文瑄的眼神不知几百次。
不过,一想到儿子还在北边养伤,身边有个不省心的女子黏黏糊糊,再想到皇帝的病,长公主心情还是挺烦躁。
长公主和先皇后宋氏关系尚可,也算是看着宋珩长大的,虽然情分算不得极深,但去年宋珩出事后,长公主也很积极去信丈夫静安侯,让他帮忙在南边搜罗名医给宋珩看病。宋珩痊愈,她自是乐见其成。
程初芍跟着宋家小子东奔西跑,不辞辛苦,既不闹着随军,也没急着回京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