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芍懒得跟她计较,也怕把她刺激得动了胎气,罗氏来找自己麻烦,所以左耳进右耳出,只当是只苍蝇嗡嗡嗡。
上了马车,宋珩却握着她的手沉默良久。
“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程初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这个“不好”的由来。
她耳根微热,佯作镇定,一本正经地说:“这是自然,难不成还怪我么?”
心中隐隐有点期待,却又不好意思大喇喇宣之于口。
不过,陈氏的孕事倒是个不错的契机。
虽然她觉得生孩子这事不大着急,也无需跟人赛跑,但,要不要孩子跟他愿不愿意亲近自己,两件事可不能混为一谈。
对上这双灿若星辰、又隐含羞意的眸子,宋珩不禁哑然。
他脸皮还没厚到直接跟她说那件事的程度,而且,他也叮嘱过老神医了,后者答应他不会在程初芍面前露馅。
他只能默默装傻,当做什么都没听懂。
车内冷香氤氲,带着些许冰雪气息,却很快被炭盆烘成暖融融一片,不如初时凛冽,反倒添了些许甜美之意。
宋珩努力克制着将人揽入怀中的冲动,再次叨叨起所谓的正经事来。
因为身上没了官职,又有腿脚不便的绝佳借口,这次新年大宫宴小两口便都托病没去,府里其他人倒是去了大半,被落下的也就只有二房的庶子庶女、以及大房宋琼和他们俩。
因为上次圣寿节宫宴闹出的污糟事,老夫人其实很不想带宝贝孙女宋瑗进宫。只是,宋珩腿脚初愈,还要瞒着外人,她怕长孙进宫被人看出不妥,甚至是遭到戕害,又怕长孙媳没了诰命进宫被人欺负,便大手一挥替二人告了假。这么一来,宋瑗就不好也跟着告假了,不然显得卫国公府架子太大,看不起皇家。
许是上回失了一半宫权的教训太大,和贵妃直到现在也没能从太子妃手里得到好,近半年来还算安分,这次宫宴也没安排什么才子佳人邂逅的戏码。不过,和贵妃不大看得上新晋康王妃,言语间时不时就要挑后者礼仪上的刺。
刘玉倩备嫁时间不长,大半精力都花在记京中宗室复杂关系网上去了,宫规也就学了个大概,大面上过得去就行,若真要鸡蛋里挑骨头也是没辙。但她本就不是任人拿捏欺负的包子脾气,宫宴上险些没跟和贵妃翻了脸。
宋瑗跟康王妃关系不错,怕她当众跟和贵妃撕破脸,便厚着脸皮出面劝了劝康王妃,结果,和贵妃不怒反笑,居然开始大夸特夸宋瑗,言语间竟想当一回月老,给宋瑗和赵王妃的弟弟拉红线!
老夫人刚听话音,就火速将话头岔开,当天晚上回来,就传出卫国公府九姑娘不慎吹风染上风寒的消息。
年后这几日,来卫国公府拜会的人数不胜数,愣是一个没见着宋瑗。今日宋珩二人出发去庄子,老夫人还把“病中”的宋瑗打包塞了过来,人就在后面一辆马车。
为求逼真,宋瑗上马车时还在昏睡,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都没能跟老夫人等人道别,最后是被仆妇背上去的。此外,车队最后面的两辆马车里装得满满当当,其中各种珍贵药材占了两大箱子,还有个大夫随行。
卫国公府摆出一副躲瘟神的姿态,虽然十分突兀明显,效果却是简单粗暴的,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晓得,卫国公府跟端王一系泾渭分明,万万没有弃明投暗的心思。
程初芍琢磨这事几日,一开始还有点摸不准和贵妃的脉。
卫国公刚打完一次胜仗,和贵妃就像是忘了圣寿节时的龃龉一样,想要两家联姻,这一招恐怕不大高明,莫不是嫌陛下还不够忌惮她这边四处张罗着结党么?
还是宋珩一针见血指出,她才明白,和贵妃未必是真心要替赵家求娶宋瑗,只是顺手挑拨罢了。宋、赵两家都有兵权,皇帝肯定不会坐视两家联姻,更不会乐意看到太子的外家跟端王的岳家勾勾搭搭。
先前,程初芍以为皇帝宠爱三皇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