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有随行官员当场自掏腰包竞价,就连几个本地官都苦着脸掏了钱,其他富绅自然不能落后。
“你说的把柄,自然是有的,不然他区区几幅字画也不可能拍出几十万两的价格。就他带去的那副《春日宴游图》真迹,真在京城拍卖,至多不过一二万两罢了。这几十万两可都是那些富绅的买命钱。”
宋珩顿了顿,忽然轻飘飘来一句:“不过,邸报上功劳多半都归了那位左侍郎,那些有问题的账目都是他查到的。据说,咱们这位四皇子本是一心为公,只打算弄个几万两赈灾就算了,听到最终卖价时还大惊失色,连连跟那位富绅道不是……”
程初芍察觉,他语气变得有些嘲讽。
她抿嘴一笑,“那位左侍郎莫非也是他的人?”
“不好说,暂时没有证据。也不排除是他想要继续韬光隐晦,不愿马上大出风头。”
程初芍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大些。
虽然不喜这位心机深沉的蜘蛛殿下,但她还是有点佩服此人的。
书画会的点子倒是挺冠冕堂皇的,既符合他的风流才子人设,又能光明正大把这一笔功劳归在自己头上。
相比之下,如果没有书画会做幌子,只是拿捏着账目去逼大户们掏钱赈灾,这手段就有点太简单粗暴了,面上过不去,丢人得很,传回京中也会让皇帝不悦。
“罢了,不说这些,我困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她打了个呵欠,率先跳上床榻。
宋珩眸光沉沉,却不跟过去,只让她先睡。
程初芍也没多想,自顾自进入梦乡,殊不知身侧之人磨牙许久,才慢吞吞挪上来,半点不敢挨着她,就这么满腹心事地睡下。
初五一早,两人去荣安堂请安,顺便拜别老夫人诸人,前往京郊别庄。
这对小夫妻虽然是长房嫡脉,但向来不爱揽事,有些游离于国公府之外,其他人大多习惯了这种做派,更何况是老夫人点了头的,就更没话可说了。
唯一有意见的却是仗着肚子里揣了娃的陈氏。
她也跟着过来请安,笑眯眯地刺了程初芍两句,明面上说是羡慕后者有福气、大年节还能出去多清闲,实际上无非是戳长房最大那两桩痛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