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装的不是旁物,而是那根她亲手打磨了一个月之久的白玉簪子。
簪子式样也颇为特别,通体洁白,并无多余的什么花纹,只是活像一柄迷你版的小剑,只是剑格部位稍短,显得没那么突兀。
宋珩盯着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个,该不会是簪子吧?”
程初芍瞪大了眼睛:“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摆设吗?”
宋珩噎了下,立马转了口风,将这簪子做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好容易把人哄高兴了,才试探着问起:“这是哪家银楼做的?那匠人倒是别出心裁得很~”
程初芍犹豫了下,老老实实答了。
宋珩略一思索,“趁着我最近出门间隙做的?”
她再次老实点头,还沾沾自喜道:“这个本来也不难,熟能生巧嘛~你瞧,一点伤都没落下!平时我在家闲着,看久了书总觉得眼睛酸胀,做点手工也能放松精神。再者,磨下来的玉屑还能入药,简直是一举多得~”
别人家的媳妇儿做手工做得都是女红,她倒好,偏偏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若她哪日安安分分在灯下做起针线来,又不像她自己了。
这双手也常常握针,不过,那针是活人性命,倒不该是普普通通的绣花针。
晚些时候,程初芍照例给他施针,这时才提起玉莹县主的话。
他勾唇一笑,眸底微凉。
“我知道了。她想送人,咱们接着便是。”
程初芍浑然不觉,还说:“先前好像没怎么听过有这么个南疆医师,会不会不大靠谱?”
“见见倒也无妨,不过,不必抱太大希望。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她察觉不对,手下动作一滞,不小心把针扎歪了,惹得他闷哼出声。
“怎么回事?那医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明面上,肯定没什么问题。县马出自西南古家,和南疆有往来也不稀奇。不过,近来月屛郡主府上格外热闹,赏花宴赏雪宴一场接一场的办,就连忙于公务的四殿下都抽空去了两次。”
程初芍早就怀疑四皇子跟那位永远一团和气的郡主娘娘有关联,此刻听他这么隐含讥诮地说上几句,哪里还不明白其中意思。
她声音压得极低,“你这是捉到什么证据了?”
“好好扎针,别分心。”
叮嘱了一句,他才慢悠悠道:“也算不上什么证据,只是这几日查那两个门客,顺带把其他门客也查了一遍,刚好发现,其中一人居然还在郡主府上待过几日,还有几人,身后或多或少也有四皇子的影子。起火后没两日,就有辆眼生的马车进了郡主府。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南疆医师就在马车里头。你今日松了口,说不得明儿就会上门拜会了。”
不出宋珩意料,次日便有访客上门,是县主身边的管事妈妈,带了个一身异族打扮的中年男人过来。
男人自称白亚,是南疆鼎鼎大名的医师,因仰慕大盛繁华千里迢迢而来,途中偶遇古家的车队,故而跟县主结下这份缘。
老夫人对异族之人不大放心,只是老神医迟迟不肯松口,她心里也为长孙着急,怕错失良机,竟先拿自己来做试验品,叫白亚替她看病。
白亚不会诊脉,只围着老夫人转了一圈,竟说得头头是道,那些病症和老夫人大差不离,后者顿时信心倍增,让人带他去春晖院看宋珩。
不料,宋珩一大早就出门了,归期不定,程初芍就没留人,客客气气把人送走了。
等宋珩回来,老夫人就把白亚夸了一顿,还要打发人去古家道谢,顺便请人。
宋珩却道:“不急。那白医师既有本事,咱们怎好跟庆王爷争锋?”
这话倒也在理。
庆王病了都差不多十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初出茅庐的小余大夫,如今能磕磕绊绊走路了。虽说长孙比他严重,可他毕竟是亲王,旁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