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芍觉得,这应该是默认的意思,顿时决定,明天继续厚着脸皮过来。
避着人蹑手蹑脚回到春晖院,天色已蒙蒙亮了,又飘飘扬扬下起了小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一时间,程初芍也不知是雪地反照出来的光亮,亦或是日出前的亮色。
内室却还点着灯,灯下,宋珩默然端坐,寝衣穿得松松垮垮,膝头一团雪球似的白毛球微微起伏,俨然正是小雪本尊。
手底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猫儿的脊背,却无一丝慵懒惬意气息,全因那张俊脸像结了层冰,眼底跟浮着碎冰渣子的寒潭似的。
程初芍刚走到门口,他就敛起满面寒霜,朝她伸出了手,温声道:“回来了?老神医无碍?”
事实上,先前已有暗卫回来报信,但他还是想听程初芍自己说,才更放心。
“恩,暂时应该无碍。不过,老人家遭了这么大的罪,心里对咱们怨气挺大。我没办法,只能先答应他,说等他好了就送他离开。”程初芍有点心虚地汇报工作。
宋珩替她将斗篷解下,又将她泛着白的微凉指尖纳入掌中,无所谓道:“他若实在不愿,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否则,咱们倒真成了他最厌烦的仗势欺人勋贵子弟了。不说这些,折腾了大半夜的,赶紧补个觉吧。”说着,便毫不留情将小雪放到一旁,扶着椅子,一瘸一拐地拉着她回床榻。
程初芍确实困倦得紧,眼睛却还神采奕奕亮着。
她熟门熟路扶着宋珩走过去:“是要抓紧时间睡会才行,回头我还得去连翘那儿看老前辈。他是个倔性子,软硬不吃,不过,他一把年纪了,养伤怎么也要个把月。我连钟离晔的师都能偷,如今天天过去缠着,总不至于颗粒无收才是。”
心知肚明今夜之事不会草草结束,但她也懒得问宋珩怎么处理,反正外头的事扔给他操心就够了。
宋珩无可无不可地恩了声,很顺手地将她推入锦被。
没有预想中的凉意,倒是碰到了一团毛茸茸的障碍物,跟小火炉似的,在寒夜里散发着融融暖意,猝然惊醒却不吵闹,只弱弱嗷了一声,便翻了个身蹭到两人中间。
紧绷了大半夜的心弦募地松下,程初芍很快抱着小狐狸进入梦乡。
殊不知,枕边人一直等到她睡熟,才一脸嫌弃地提溜起小狐狸,把它扔下去跟小雪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