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之机。
程初芍被这双有力臂膀按回原处,脸儿一热:“你……该起了,一会不是还要请安?”
那人却懒洋洋来了句,“还早,不急,再躺一会。”
她扭头看了眼天色,听得屋外半点动静都无,晓得确实还早着,连婢女们都还在歇息,便也放下心来。
只是,用这个姿势睡回笼觉,她可不敢。
她悄悄动了动胳膊,麻痹后随之而来的蚁噬感渐渐散开、消退,倒像是压着太久的后遗症。思及方才醒来时的动作,再仔细回忆一番,便能轻易得出结论,昨晚上她八成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睡了至少两个时辰,否则胳膊不会这样酸胀麻痛。
不过,她这个趴在人身上呼呼大睡的都这样不舒坦,被她当成垫子的人岂不是更难受?
“你,胳膊麻不麻?”
宋珩不假思索否认,还说:“你就这么点重量,轻飘飘跟棉被似的,压不坏……”
他当然没说真话,开玩笑,万一说了真话她以后不敢来压他了怎么办?
“别担心,再眯会儿,一会我叫你。”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的脊背,像安抚猫儿似的,安静祥和,并无太多旖旎之意。
程初芍本就没睡足,这么一来,又被他顺毛顺出了点睡意,迷迷糊糊间缩成小小一团,僵硬的手脚也活络了起来,无意识地来回轻蹭着。
快睡着时,她却突然觉得身侧之人僵了僵,背上那只手也突然不动了,跟被人点了穴似的。
她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暮光之下,四目相对之际,她第一次将那双比平时更幽暗数倍的眸子深深看在眼里,心头重重一颤。
“你——”
“我——”
两人刚开口,外头却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主子可是醒了?”
程初芍吓了一跳,跟弹簧似的弹了出去,匆匆忙忙跳下去梳洗,洗脸时甚至还嫌婢女太得力,端来的水太热,熏得她整个人晕陶陶的,仿佛浑身毛孔都蒸腾着热气。
一直到荣安堂请安时,那股子热意都没能褪下,倒是省了涂脂抹粉的必要。
老夫人何等人物,心明眼亮,一看就觉得不大对劲,只是又有些怀疑。
不料,程初芍给她请安时却若无其事改了口,唤了声祖母。
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仔细思索某个关键问题,就被孙子的要求吸引去了大半注意力。
从荣安堂出来后,程初芍松了口大气。
虽然老夫人年轻时活得恣意,但这些年来将儿孙们管束得紧,若非提了老神医一嘴,她哪里能得到这么一块免死金牌,能任由她天天往府外跑,就为了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