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不放心程初芍,亲自把人送到宫门口。
若他还是原来的三品将军,倒还有资格厚着脸皮求见陛下,如今却只能守在门口,看能不能遇到哪位好心肠的大人顺带把他捎进去了。
该说的话来之前就说了,两人倒也没做出生离死别的模样,程初芍只说了句“我去了”便下了马车。
她刚走了两步,宫门口又来了个内侍,见着宋珩恋恋不舍的模样,眼睛一亮,小跑过来说:“宋将军来得正好,陛下正让小人去府上宣您觐见呢。”
程初芍脚步一顿,回头看宋珩一眼。
宋珩神色微讶,拱手谦道:“不敢当小公公这声尊称,草民如今不过是个白身罢了。不知陛下寻我何事?”说着,十五就很醒目地悄悄塞了个颇具分量的荷包过去。
内侍嘿嘿一笑,“总之不是坏事,您随小人来就知道了。”
程初芍这才放心,两人交换了个安抚眼神,她便在原先那内侍的催促下迈步前行。
今天没下雪,风倒是挺大,干冷干冷的,宫里头又比外头更冷三分,程初芍这一路上被吹得头脑都愈发清醒起来。
皇帝日理万机,就算宠爱和贵妃,但,应该不至于为了她起疹子的事心急火燎把宋珩也叫进去,替宠妃出头。
从内侍的态度来看,皇帝应该还是看重宋珩这个大侄子的,也许会是官复原职的好事?
不过,宋珩如今还未完全康复,在外人看来还是个瘫子哪,皇帝就算再看重,应该也不会现在就官复原职。
不是复官,又会是什么好事呢?
她胡思乱想一通,人就被领到了羲和宫。
心里正打着小鼓,便见有个眼熟的宫女迎了上来,竟是太子妃的人。
程初芍松了口气,暗道,怪不得这内侍对自己虽然冷淡,但还不算苛刻,原来不是和贵妃的人。
她在外头等了会,才被引入偏殿,里头果然坐着太子妃和瑾妃等几个妃嫔。
程初芍老老实实行了大礼,一句话没敢多说。
太子妃没说话,倒是瑾妃先开口,将和贵妃起疹子的事大略说了下,板着脸质问:“太子妃娘娘是看重你才荐了你的东西入宫,你们为何这般不仔细?伤了贵妃娘娘玉体,这罪责你要怎么承担?”
程初芍不卑不亢道:“回娘娘,发生这种事民妇也没想到。铺子里卖的东西向来要经过十数道工序,还有专人检验品质,应当出不了问题才是。几个月来,鄙店总共卖出去上千盒之多,也没见过长疹子的顾客投诉。”
瑾妃凉凉道:“你这话说得轻巧,可贵妃娘娘那儿的东西如今就是出问题了!你以为这么几句就能撇清干系了?”
旁边一个年轻妃嫔咕哝道:“就是啊!谁不知道贵妃娘娘和你天生不对付,没准就是你嫉妒娘娘,故意在里头掺了什么毒物!”
“贵妃娘娘金尊玉贵,民妇不敢做此想法。还请太子妃娘娘还民妇一个清白。”
太子妃微微一笑,道:“事情还未查清,此事也不一定跟你那铺子有关,你不必太担心。闵母妃也是,您近来容光焕发,应该也没少用那膏子吧。满宫上下打发人出去买的至少十几二个人,也只有贵妃娘娘一人出了岔子。我听说,贵妃娘娘很是谦逊,出宫采买并未亮明身份,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哪里又有这个慧眼,能做到这般精准呢?”
姓闵的妃子便皮笑肉不笑道:“兴许盒子上有什么暗记呢?只要有心,这点巧合又算什么?”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程初芍。
不等太子妃辩解,她就开腔道:“不瞒诸位娘娘,民妇亦粗通歧黄之术,不知能否将贵妃娘娘那盒膏子取来,民妇细细查看一二?”
瑾妃却道:“这就不劳你了,孟院正等人已在检查。”
闵妃则瞪大眼睛,惊喜道:“瑾妃姐姐,她这算是自投罗网么?还说自己会医,我看呀,这事多半就是她捣的鬼。”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