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这会儿怎么来了?倒是稀客。”
汀兰苑门口,程初芍一看婢女这语气、笑意就觉得不妙。
果然,那婢女下一句话就是:“可惜来的不巧,世子夫人正在小佛堂念经呢,一时半会出不来的,您还是先回了吧。”
“我有要事求见世子夫人,是跟二姑娘有关的!”
婢女早就得了上头授意,闻言笑意更深:“大少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姑娘在自己屋里好端端的待着,哪里会出什么大事?大少夫人可别危言耸听!世子夫人正为着国公爷打胜仗和老夫人的康泰诚心祈祷呢,可是万万不能半途中断的!”
程初芍本来只是怀疑,如今见这婢女推三阻四,自己俨然也成了个茹姨娘二号,心中猜疑愈发笃定。
“好,世子夫人既然忙着,我找老夫人也是一样的。劳烦姑娘不要忘了通报一声,免得说我没礼数,越过世子夫人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
扔下掷地有声一番话,程初芍调头就走。
婢女慌了一瞬,很快被自己说服:“哼,婚书都交换了,任你再怎么花言巧语,老夫人才不会听了一两句怂恿就悔婚呢!这门亲事,算是坐定啦!”
婢女正得意洋洋准备回去复命,不料,旁边却杀出个程咬金来。
“方才这是谁来了?怎么吵吵嚷嚷的?”宋修德不知何时突然冒了出来,狐疑看向程初芍离开方向。
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厮,怀里抱了个插着光秃秃杆儿的花盆。
婢女暗道好险,幸亏程初芍脚程快,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她瑟缩垂头:“回,回世子爷的话,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个管事来寻夫人回话,正巧夫人歇着,便没叫她进去。”
宋修德不疑有他,抬头看了看天。
“这个点了还歇着?怕不是染了什么症候吧?”
婢女顿觉失言,“不不不,夫人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故而抽空打个盹罢了,并没什么大碍。世子爷这一来,夫人多半就能全好了。”
“恩,前面伺候着,正好有事找她说。”
郑氏在屋里竖着耳朵听着外边动静,早就把自己拾掇好,做出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迎接宋修德到来。
“几日不见,夫人可是身子不爽?”
“劳夫君垂询,妾身并无不妥,只是昨儿睡的晚了些,走了困,今儿起来不免有些提不起劲儿,缓缓就好。”
夫妇二人说了两句场面话,宋修德就微笑着直入主题。
“这两日,我与奎山兄在他的别院相谈甚欢,畅谈古今,不仅把他珍爱的花要了一盆过来,就连他的小儿子也归我了,哈哈。琼儿今年已经十六了,亲事不能再耽搁了,奎山兄这个小儿子不错,虽然还没考取功名,却是个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通透人。琼儿性子温顺,和他倒正是良配……”
郑氏笑容就有点僵:“这,这倒是巧了。还没来得及跟您说,二姑娘的亲事已是定下了,是茹姨娘那边兄弟的儿子,也是个有出息的,今春已考中功名得了官了。要是早知道世子爷另有心仪人选,妾身就不该听了母亲的训,紧赶慢赶把这事定下了。如今再要退婚,只怕对姑娘名声有碍。”
“茹姨娘?她怎么……罢了,叫她过来,我亲自问!”
郑氏使了个眼色,出去找人的小婢女装模作样走了一圈,回来禀告。
“回世子爷,茹姨娘这会儿不在屋里,不知上哪儿串门去了。爷若急着寻她问话,奴婢这就上各院找去。”
宋修德一拍桌子:“这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琼儿好端端一个国公府姑娘,怎么能下嫁给那种出身的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也学会招摇过市这作风了!你去找,找回来让她老实待屋里,年前都不能出门!”
这便是禁足令了,婢女哎了一声,窃喜着跑出去找茹姨娘了。
郑氏在旁默不作声,宋修德对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