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程初蝉?
自从夏姨娘的阴谋败露,程初蝉就彻底失宠,成了平阳伯府的隐形人。
平阳伯夫人倒也不去克扣她的吃食用度,只是不让她出门,连院子都不让出。
她出门交际应酬,要么带上程初雪,要么带上她和程初柳,反正就是不带程初蝉,毕竟后者还在“养病”嘛,不好出去见人的,不然万一传给别人多不好。
平阳伯夫人曾对程初芍透露过自己在给程初蝉相看夫婿的意思,程初芍便觉得,在程初蝉嫁人之前,自己怕是没什么机会见到她了。
结果,今儿卫国公府为了宋瑕中举大宴宾客,程初蝉倒是难得地出来亮相了。
方才平阳伯夫人只顾着问她罗氏的事,冷静下来后,才提了一嘴程初蝉是如何跟了过来的。
原来,程初蝉这几个月窝在房里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她绣了一副《溪山赋》给平阳伯。
平阳伯向来是个附庸风雅的,兜里没多少钱,却喜欢收藏古帖,藏品中最让他自鸣得意的便是前朝某大儒流传下来的《溪山赋》,隔三差五总要邀朋喝友来书坊鉴赏一番的。
这《溪山赋》一共近千字,文辞优美,字体飘逸清隽,不管从哪个角度来鉴赏都是上佳之作。
程初蝉也颇有能耐,只看过《溪山赋》几次,却能在一副屏风上将这篇赋还原出来,几乎一点不差!
最妙的是,程初蝉是以提前送寿礼的名义把东西送去给平阳伯的,言语间一副自己被嫡母磋磨打压的可怜模样,又暗示嫡母届时可能连寿宴都不会让她出席,要把她困死在院子里,云云。
平阳伯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程初蝉这个女儿也宠过几年,又得了这份礼,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就拍板要结束程初蝉的禁足。
刚好程初柳这几日正好来月事,程初雪不慎染了风寒,都没法陪平阳伯夫人出门,后者只能黑着脸把程初蝉领了过来。
听到程初蝉落水的消息,平阳伯夫人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
出门前,她再三叮嘱程初蝉谨言慎行,还特地派了个得力婢女跟着。现在倒好,偏偏闹出了大岔子!
“人,人救起来了吗?”平阳伯夫人白着脸问。
夏姨娘联手给她下药,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育。程初蝉又买通千桃在程初芍身边挑拨离间,引诱后者一步步学坏,差点还害了宋珩性命。
更让人膈应的是,程初蝉有样学样,给程初柳下药,害得后者寒毒入体,还把这事栽赃到她头上……
她都快恨死这对母女了。
打心眼里说,她其实巴不得程初蝉真的一病呜呼去了。
可,程初蝉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房里,跑到外头来死委实丢人现眼,还麻烦多多!
那匆匆忙忙跑来报信的婢女这才喘了口气,答道:“救,救起来了。可是……”
罗氏清了清嗓子,瞪婢女一眼。
“咳,可是什么?人救起来了就好!”
婢女跟咬了舌头似的,讷讷不语。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程初芍却直觉不大对劲,扭头看向罗氏。
“大好的日子,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早跟你们交代过,湖边不能没人守着,你们倒好,竟这般疏忽!”
罗氏训完婢女,又装模作样跟平阳伯夫人赔不是。
“亲家夫人,今日这事都怪我,平日里太过纵容他们,才导致了意外发生。亲家夫人要打要骂,我都没有怨言。”
得知程初蝉已被救起,并无大碍,平阳伯夫人暗暗松了口气。
“二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此事与你无关,多半是那丫头贪恋贵府风景,不小心失足跌落罢了,怪不得其他人。偌大的湖岸,贵府的人也不能总守着每一处地方不是?”
程初芍道:“老夫人,这时节最易风寒入体,大夫不定什么时候能请来,我先去看看三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