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英明。大房不合已久,合该分而化之,再一一击破。就是大少夫人听说了这事,恐怕还得偷偷来谢您呢。”
结果一语成谶,春晖院这日就送了份厚礼过来。
足足十几斤重的卷子,全是这次秋闱里名次最好那批考生的文章,指名送给宋琢的。
罗氏见了便有些感激,难得对宋珩生出一丝淡淡的愧疚。
她正托她娘家寻个更好的先生给宋琢呢,宋珩就送了这么份厚礼过来,倒真是一股及时雨。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宋修文听说了这事,却转头就给庶子宋瑕弄了一批会试卷子,都是誊抄的今春春闱榜上有名那百八十位的殿试文章。
罗氏找过来抱怨时,程初芍硬是按捺住探头出去看天上有没有升起两轮太阳的冲动。
她哭笑不得地试探了下罗氏,后者才扭扭捏捏道出来意。
原来,罗氏借口未雨绸缪,让人将宋修文给庶子弄来的文章都誊抄了一遍留给宋琢,她自己也随便看了几眼。
结果这一看,就巧之又巧地看到了今年春闱新科进士之一的贺樟名字。
作为文官家族出身的女子,罗氏对京中大部分人家的关系网都颇为了解,尤其是清流这一块的。
别人可能不大了解平阳伯夫人贺氏的娘家具体如何,但她却是知道的。
贺家虽然混不进权力中心(不然上一代唯一的嫡女也不会嫁了平阳伯这么个碌碌无为的光杆勋贵),多半在地方上外任,但贺家人厉害之处就在于,他们家每一代都能出至少一个进士或同进士。
外任官虽不如京官体面,但他们手头往往更阔绰,这么一代代积攒下来,其实底蕴也颇为可观,不容小觑。
道理也很简单,京官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没法像外任官那样轻松捞油水。而京中豪门众多,样样都要讲排场讲体面,不乏有些老牌勋贵人前光鲜、实则账上没多少余钱,办个喜事还要东拼西凑找银子。
罗氏不如郑氏死板不灵光,她可不敢瞧不起贺家这样的家族。
人家手里有钱,**出来的子弟也往往年轻有为,起码能考中进士,那就比他们考不上的胜出一筹了,硬攥着所谓的体面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罗氏看着卷子,就想到了个剑走偏锋的主意。
罗家是清流之家,出的京官可不少,可不管怎么点拨,总觉得可能不适合武勋家族里出来的宋琢。没准,贺家人真有什么考试秘诀呢?
得知罗氏想让她帮忙引荐贺樟,最好能让贺家介绍个名师大儒给宋琢时,程初芍笑得脸都快僵了。
“二夫人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过,我出阁前长住京中,表兄他们多在外地,如今想来也至少四五年没见过了,不免有些生疏。表兄如今似乎是在刑部做事,想来忙碌得很,由我做这说客恐怕不大合适——”
见罗氏脸色有些不快,程初芍忙道:“——不过,二弟的课业也是大事。请先生的事,回头我问我娘一声,也不知舅父他们认不认得好的西席。正好下月中旬我爹也要过寿了,届时表兄应会来贺。二夫人和二弟若不嫌弃,到时便随我一道回娘家凑个热闹。”
罗氏这才满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