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夫人们口中的所谓聪明人正在被人点着额头训斥。
“你真是能耐了,都快入冬了,湖里那么冷,你的伤才刚好,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癸水过两日就要来了。这会儿正是最该保暖的时候,你却——”
程初芍打了个寒颤,将身上被褥裹得更严实了些,脸蛋却酡红一片。
“你,你怎么知道我过两日要来那个……”
宋珩斜她一眼,没回答。
程初芍只能想当然地把答案归到他观察力细致、晓得每个月她有那么几天暖炉不离手的习惯,从而推算出来的。
“咳,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你那二弟是个旱鸭子,这天寒地冻的,湖边上还不一定有人,有了人也不敢马上呼救。不然,回头我被人在那间屋子里发现,他又刚好掉在那处,又要招来闲话了。”
宋珩幽幽一叹,伸手将人揽过来。
“过来!头发还没干,我再擦擦。别靠火盆太近,小心把头发烧了。”
程初芍不好意思笑了笑,往他那边挪了挪。
“对了,你怎么会刚好在湖岸边?方才我爬上墙头时,隐约听到好像有丝竹之声,又像是有人在那头唱戏。时辰还这么早,你就撤啦?”
宋珩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慢吞吞道:“戏是有好几场,只是演的人大多面目可憎,我不耐烦看。”
程初芍感觉他话中有话,正要再问,他却转了话头。
“你方才说,端王妃的人把你打晕,送你去了临湖那间屋子,刚好所有门窗都被人从外面封锁起来了?”
程初芍愤愤道:“是啊!这回也是我太大意了,谁能想得到,她居然胆子大到这种地步,敢在咱们地盘上就动手!我猜,后院她插不进去手,前院这边没准能查出点蛛丝马迹。先前罗王氏、夏月、小琴那几桩无头公案,没准也有她的手笔。”
“是啊。府邸越大,就越容易藏污纳垢。这偌大的国公府,说是严查彻查了,其实跟个漏风的筛子没什么区别。”
擦头发的动作顿住,宋珩将她抱得更紧了。
隔着厚厚的棉被,程初芍便没太难为情,只是有些不自在,但这不自在里又夹杂着丁点甜蜜。
都说男主角永远会在女主角遇到危难时脚踩七彩祥云前来搭救,她虽然没能等到他犹如开了上帝之眼般闯入那间屋子带她离开,但,能恰好遇到她在湖里扑腾、又及时帮她清场的他,这也勉强算得上是朵五彩祥云了吧?
她晕乎乎地想着,却听得他隔着棉被呢喃了句。
“以后,我们去方城好不好。我置办个小院子,就咱们俩,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程初芍心头一甜,小声道:“好是好。可是,我虽然没那么娇贵,但方城那么冷,天寒地冻的做粗活,你就一点不心疼我?”
宋珩闷闷笑了。
“傻瓜。想什么呢?那些当然会有,我说的是……”
众人散去,郑乔荞便止住了哭声,只望着进来的郑氏默默流泪。
郑氏恨铁不成钢地打了她胳膊一下,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一早就叫你回去了吗?这儿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啊?”
见郑乔荞不说话,她又甩了婢女一巴掌。
“还有你!你是怎么伺候自家主子的?方才出事时,你人跑哪去了?你存的什么心思,竟叫人这般糟蹋作践乔荞?你说,是不是你跟什么人串通了害乔荞?”
婢女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喊冤。
郑乔荞珠泪滚滚而下,“姑母要打就打我吧,别怪她。她也是中了旁人的计,才……”
郑氏头疼欲裂,却也没法不接受现实。
要是平阳伯夫人不主动拦人,又揭破屋内之人就是郑乔荞,她还能想办法转圜一二。可,现在端王的话都放出去了,又有庆王妃和那么多人听着,这下郑乔荞定是要嫁去端王府做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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