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伤了脚狼狈离开,又被宋珩“恶狠狠”吓唬过的缘故,郑乔荞之后都窝在屋里头养伤兼养脸,并没再出来四处蹦跶。
直到寿宴前这日,才若无其事出来,帮着负责操持寿宴的郑氏打打下手。
姑侄二人正试着菜,和大厨房的管事妈妈敲定最后的菜色,便听得外头一阵喧闹。
让人出去一打听,竟是边关传来捷报,说是卫国公又打了回胜仗。
具体跟谁打、打了多久、大胜还是小胜,这些事郑氏都不关心,她只第一时间赶去荣安堂报喜。
老夫人惊讶发现,平日里嘴笨口拙的她竟也学会了说好听话。
“国公爷这场胜仗来得正是时候,也算是提前给您贺寿了。母亲看,明儿的寿宴是否该多摆几十桌,或是摆个三日流水席,也好叫大家都沾沾喜气?”
不料,老夫人听了这话并不欢喜,笑意淡淡。
“虽是胜仗,可我大盛男儿定有死伤。将我一人之喜、一家之喜置于他们的苦痛之上,又何喜之有?不必铺张浪费,往年怎么办的,如今就怎么办。”
郑氏只得讪讪认错,不多时,便托词要忙活寿宴的事退下。
回来后,她不免埋怨了侄女两句。
郑乔荞羞惭道:“是侄女太过浅薄,害得姑母被……姑母教训的是,今后,侄女定会更加谨言慎行的。”
思及前几日和宋修德的谈话,似是大获成功,郑氏又不忍心责怪郑乔荞了。
毕竟,里头还有部分说辞是郑乔荞帮她出谋划策的呢。要是全部按着她的想法去说,没准说到一半就要闹得不愉快,跟平时一样,宋修德抬脚就走……
“罢了,你也是为我好,想帮我在老夫人跟前多讨个好。你的心意,我理会得。”
荣安堂那头,老夫人也在犯嘀咕。
“这个老大媳妇,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竟也会说这种油滑话了。这几日操办寿宴也井井有条,跟过去不可同日而语。老三媳妇倒是闷不吭声起来,一不注意,还当是她们俩调换了呢。老桂,你说邪不邪门?”
桂嬷嬷被她盯得没法,只能避重就轻地说了句。
“表姑娘蕙质兰心,世子夫人虚心纳谏,都是极好的。”
老夫人啐她一口:“老滑头!”
程初芍刚养好伤,郑氏不敢也不愿开口让她帮忙操持寿宴。
她虽然闲得发慌,却也不敢真的做个闲人。起码,老夫人这尊大佛还是要好好哄的,寿礼必不可少。
趁着捷报回传的机会,程初芍就推着宋珩跑去荣安堂送礼,正好跟先后过去报喜的罗氏、金氏等人错开。
程初芍挺老实,不像其他人,上来就是一通捷报贺喜,只规规矩矩道出来意。
“老夫人是见过世面的,我也不知该送什么寿礼才能讨您欢心。正好胭脂铺里新近研制出来了款玉容膏,过阵子才上市开卖的,如今趁机先给您尝尝鲜。您放心,这膏子已经找人试验过了,效果有保证的……”
像是怕老夫人看不上,她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叽里呱啦报了一串药名,就差没拍胸脯保证这玉容膏比紫草膏更灵验,不仅能美白除疤,祛皱效果也不错,云云。
老夫人年轻时上过战场,身上不免落了些疤。卫国公心疼她,四处搜罗了各种玉肌膏之类的东西,却因耽误得久了、当时战场上医疗条件不好等缘故,一直没能彻底除掉。
随着时间推移,年岁大了,疤痕渐渐淡去,她便也不大在意了。但若有机会除掉,她倒也不会拒绝。
她对那紫草膏本不抱希望,后来见婢女们蠢蠢欲动,也跟着试了试,果然将那些陈年伤疤都去了大半。因此,她一听这玉容的功效眼睛就亮了。
“哦?真的能除皱?怕不是涂上去黏腻腻的,干了之后又绷得难受那种?”
程初芍忙道:“您说的怕是加了蛋青做的养颜膏吧?那个只是即时效果,算不得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