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家似乎也是他暗中笼络的势力之一。”
短暂的牵手后,程初芍到底还是顶不住侍卫婢女们的灼灼目光,轻轻挣脱了。她刚坐下来吃了口茶,却听得他冷不丁来了句。
程初芍讶道:“哈?张侍郎不是承恩侯府的姻亲么?难道,那个混世魔王竟还是替他办事的?”
“不无可能。至于姻亲,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张侍郎可不缺女儿。舍个女儿出去,换全家人的荣华富贵,岂不划算?你怕是不知道,两头下注的人多着呢。”宋珩淡淡道。
她叹了口气:“哪里能不知道呢?平阳伯府不是差点也成了个典型么?不过,他们那是暗中脚踩两条船,跟伯府的情况不同……对了,我怎么觉得他方才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你们光下棋,没说点其他的?”
宋珩摇头,“只说了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我接不上,又想着要等你们,没法走人,就只能跟他下棋。不过,他话里似乎有些示好之意,不是特别明显。”
程初芍嗤了一声,“前脚还在下毒害你,杀人灭口,后脚又来笼络你?他怕不是精分了?”
“也不出奇。下毒的事已经是几个月前了,时转势移,没准他又生出其他心思来了呢。单看他那暗卫对初一留手的事,就可见端倪。”
“这倒是怪事。你越活蹦乱跳,太子阵营就越固若金汤,这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害你就罢了,怎么还会想着拉拢你?难不成他有把握离间你和整个卫国公府,又看好你能康复后替他打仗不成?”
宋珩微微挑眉,“你这个设想也不是没可能。你忘了前阵子父亲躲着不肯出门的事了?就是因为撺掇他改立七弟做继承人的太多。连二叔三叔那边的姻亲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只是都被祖母掸压下去罢了。因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见她皱眉苦思冥想的样子,宋珩立马转了话头。
“说好出来散心的,总说这些事没意思。你累不累,要是累的话,咱们也来下盘棋?或者,要不要作画?车里带了画具,一应俱全……”
程初芍果断拒绝。
下棋作画哪里不行,非要到这美景不胜的地方才能玩?
她又没有程初柳和四皇子的风雅毛病!
“难得出来一趟,我们随便走走吧。车里不是有点心果子茶水么,刚好,我们来野餐吧?咳,伯夫人那边不用担心,她说想念这里的素斋了,午饭就不管我们了。”
她轻轻一招手,二婢便很利索地去马车里拿东西了。
程初芍自告奋勇推着宋珩开始转悠,走走停停,最后选了个僻静角落停下。
除了食物之外,她还提前让人准备了一张比床大一点的油布,这会儿便兴致勃勃指挥着甜儿她们在满是落叶的地上铺开,点心吃食一一摆上。
见她忙碌着,宋珩索性招手唤来十五,拄着他的新式拐杖,进行每日的艰难行走练习。
这儿没有勤快的下人打扫落叶,堆得厚厚一层,踩上去软软的,倒比在干净整洁的春晖院空地上练习更容易两分。
见她眉眼弯弯地指挥婢女们做事,脸上朝气蓬勃,竟比平时在府里时快活数倍,宋珩心里突然变得酸软一片。
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很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惜,为了他却只能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里,还要努力苦中作乐。
唉,为了让她更快过上心目中的生活,他该更努力一点才行了!
因宋珩这个“九命将军”最近死里逃生太多次,跟着出来的侍卫们都十分警惕。
他们给自己的午饭时间只有短短的半柱香不到,都囫囵吞了些自己带出门的冷烧饼便算数,就连程初芍要送多余的点心给他们也不肯吃。
理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因为一点口腹之欲耽误大事。
在他们的严防死守下,这一日的善林寺之行却始终风平浪静。除了初一出去跟暗中的好手过了回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