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死法太过凄惨,自身又颇有名气,孟大夫之死很快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虽然官面给的理由是路遇强人,但总少不了好事者添油加醋,给这桩杀人案添上许多悬疑、恐怖、甚至是艳情元素。
平阳伯府也听到了传言。
白姨娘很是忧愁,生怕自己接下来几个月生产前出现什么疑难杂症,找不到更好的大夫诊治。
平阳伯夫人却不禁生出些猜疑来。
上回圣寿节宫宴的事,她已找机会跟亲侄子贺樟仔细问过了。
果然,贺樟也对那日突然醉得犯了糊涂这件事有些纳闷,便将当日发生的事细细和姑母描述了一遍。
平阳伯夫人一听就知道,侄子这是中了奸人的计了。
若非当日她陪着程初芍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程初芍反应又足够快,再加上对方没有埋伏太多人手,否则,她恐怕就要被某个好事者拉着去见证女儿和侄子“无耻厮混”的一幕了。
为了扳倒卫国公府,和贵妃母子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谁知道这孟大夫的死是不是也跟她们有关系呢?
虽然程初芍没有对她和盘托出,但言语间总有隐晦点到的时候,再加上先前卫国公府两度送了家仆去京兆府,闹得沸沸扬扬,平阳伯夫人又如何猜不到有人想要暗害她女婿?
孟大夫替宋珩治了许久,都没能把人救醒,反倒是女儿嫁过去,一连抓了两次内贼,女婿就醒了。而后者刚醒不久,孟大夫就突然伤了手,开始退隐世人眼前。
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平阳伯夫人左思右想,火速给亲家又递了个拜帖。
得知自家夫人次日要上卫国公府拜访,平阳伯第一反应就是,让她带上程初柳一起去。
平阳伯夫人无语道:“前儿才刚刚回府,对外就算说是大好了,也不能这么快出门做客啊。传出去别人该怎么想呢?”
平阳伯却道:“这有什么所谓?反正三皇子府的汤侧妃已经过了门,这件事差不多也算是过了。小四在庄子上憋了快两个月了,这时说病愈了也没人会苛责我们。而且,去的是亲姐姐姐夫那儿,又不是去什么不相干的人家,怕什么?”
平阳伯夫人拗不过他,只得应了。
平阳伯却得寸进尺道:“近来,京中为了二皇子的亲事闹得鸡飞狗跳,适龄的好儿郎怕是不剩多少了。蝉儿只比芍儿小几个月,她的亲事也不好再拖了。你明日过去,说不得要让亲家夫人帮忙看看自家子侄里有没合适的。若拖到明年再说亲,怕是有些晚了。”
平阳伯夫人心中冷笑,这老糊涂虫偏心倒是偏得一点都不见外。
唯一的嫡女和曾经宠爱过的庶女是一个待遇,换到如今最宠爱的庶女身上却是更加亲昵的“小四”!
程初柳也没比程初蝉小多少,但平阳伯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她随便给程初蝉找个人嫁了,程初柳的夫婿却可以慢慢挑好的!
她家芍儿比那两人都要大,当时可没这待遇,要不是阴差阳错嫁进了卫国公府,还不晓得会是什么情形呢!
也亏得她家芍儿不计较这些……
“知道了。妾身明儿就把她们全带过去,让亲家夫人好生挑拣一番,总叫您尽早吃上新婿酒便是。”
“你这妇人!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好生挑拣?这是把咱们府里的姑娘当什么了?”
平阳伯府这对主子日常拌嘴之际,听雨小筑迎来了位娇客。
刚一打照面,就觉得刘玉倩今日穿得颇为素净,尤其是跟上回来卫国公府时那套大红大绿相比。
陪刘玉倩出门的人不是上回那个婢女,换了个年纪更小的小丫头,还有个蓝布衣衫的中年妇人跟着,后者拜见程初芍时格外毕恭毕敬。
见礼后,中年妇人和小丫头都被客客气气迎了下去吃茶点。
程初芍顺口问了句:“上次那丫头怎的不见,还带个一团稚气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