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珩面露担心:“殿下,可要宣太医?”
太子抓着衣襟,给自己顺了顺气,咳嗽才渐渐缓和起来。
“不必,只是小毛病罢了,不碍事。”
宋珩心中微动。
昨儿东宫召见的旨意刚下,程初芍转头就送了些滋补药材过来,说是百草堂新进的上好药材,要他进宫时带上,给太子殿下进补。
她向来不是那等善于应酬交际的人,更不喜阿谀逢迎,突然这么做的原因他也能猜出几分。
太子是早产儿,自从娘胎出来就体弱。没几年宋皇后去了,没个亲娘在身边照顾,宫中危机重重,便也没了静心调养的机会。及至大婚之后,太子妃倒是有心替他调理身体,只是拖得太久,也难以彻底康复。
宋珩其实怀疑,除了性子文弱、不喜权谋之外,皇帝偏颇三皇子一系是否也跟太子身子不好有关。毕竟,哪个皇帝都不希望后继之君是个病秧子,皇位坐不稳几天就一病呜呼去了,那还不如提前换个人坐。
若能让太子尽可能养好身子,对将来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殿下不必忧虑过甚。论嫡论长,您这个储君之位都极为稳当。只要您不出大错,那等荒唐之事,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的。只是,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往后您还要多多小心。为了太子妃娘娘、小太孙,您也得振作起来,养好身子才是。臣是个武夫,没有内子心细。若不是她提醒,臣也想不到这一茬。她那百草堂近来新得了一批上等药材,虽然比不上宫里的贡品,但也是臣等一番心意。”
太子轻咳两声,揶揄笑道:“这么说来,往日孤和太子妃竟都是错看程氏了。你今天这般夸赞她,莫不是想跟孤讨赏?”
宋珩想了想,道:“倒也不用跟殿下讨赏。臣病情绵延至今,一直忘了上折子请封诰命。若是不顺,还要劳烦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帮忙说句话。”
太子摇头失笑,“如今你们既能琴瑟和鸣,这桩亲事倒也是意外之喜……”
宋珩有点汗颜。
还琴瑟和鸣,八字都没一撇呢!
见他精神不好,宋珩不欲耽搁,只当场取来笔墨纸砚,画出大致的轮椅图纸,又将自己近来绘制的新型攻城车图纸一并献上,便主动告辞。
会面期间,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吕哲和其他被弹劾官员的事,好像没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