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芍顺势道：“既然您和九姑娘有话要说，那我——”
宋瑗却死死拽着她衣袖不肯放，眼巴巴地看她，又嘟着嘴对老夫人说：“既然不是要训孙女，该不会是要给孙女说亲吧？孙女还小，不想那么早结亲嘛~”
老夫人嘴角微抽。
她本只是想问一下，宋瑗今日“凑巧”跟程初芍撞到一起的缘故，没想到，宋瑗竟生拉硬扯了这么些话出来。
“罢了，本就没什么大事，想给你挑两匹料子做秋衣罢了。你这丫头既不领情，料子我也不给你了。去吧去吧，都走吧，别在这儿犯我的眼。”
宋瑗忙笑道：“原来是这样，祖母怎么不早说？唔，要我说，祖母定是扯我做个幌子，实际上是想要给咱们开开眼呢。您就行行好，别藏着掖着啦，快把那些好料子拿出来显摆一二吧。”
她给了程初芍一个眼色，很快跑过去跟老夫人撒起了娇。
“你这丫头，倒是会蹬鼻子上脸。什么叫显摆一二，这是你能说的话吗？”老夫人佯怒道。
宋瑗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便得寸进尺道：“是是是，孙女年纪小，不懂事，不会说话，更不会欣赏您的珍藏。不如叫嫂子做个评判，看看您拿出的料子是不是真材实料，有没有诓孙女？”
桂嬷嬷也在旁凑趣，老夫人这才哼哼唧唧着默认了程初芍的留下。
程初芍虽不知宋瑗今日为何举动异常，却也看得出来，宋瑗似乎是想弥合她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若非如此，那就只有故意示好、博取信任后陷害的宅斗剧本了。
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程初芍并不觉得宋瑗有这种心机。恰恰相反，这小丫头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心机怕是比程初柳还少三分。
她便从善如流留下，又跟着拍了几句马屁。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老夫人虽表现得不够热络，但有了桂嬷嬷、宋瑗和程初芍三人以及春景等婢女的凑趣，场面终于暖了起来。
婢女们从库房里捧来色彩绚烂、光华流溢的各式布料，将整个屋子摆得满满当当。
众女纷纷出谋划策，说这批布颜色适合谁，做什么衣衫最合适，又开始讨论裙子花样，配什么首饰，说得不亦乐乎，倒是很有七夕女儿节的气氛。
窗棂透入的阳光渐渐移向东面，日头缓缓西沉。
宋瑗暗暗松了口气，并在心里对自己道了声好。
“干得不错！要是祖母不留饭，我就拉着嫂子去我那儿吃。理由嘛，就说邀请她一起玩穿针好了。我可真机智，兄长可千万不能辜负我的努力啊！”
这时，雨湖突然在门口探了个头，神色复杂，却朝她比了个放心的肯定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