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干什么去?找人的话,你知道往哪个方向找吗?现在城门都关了,你难道还敢擅闯出城?”
初一硬邦邦扔下一句“不是出城”,就大步流星走掉。
十五死活没能追上,反倒气喘吁吁不止,气得脑壳疼,索性就在进出的侧门那里等他回来,顺道享用眼神古怪的门子孝敬的茶水。
好在这面瘫小子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没叫他等太久。
“你怎么在这?”初一狐疑问了句,脚下步履却匆匆往里头去。
十五忙抓着他胳膊追上去:“你刚刚去哪了?打听到什么消息了?那位有下落了吗?”
初一嘴里没来由地蹦出一句:“我去了趟南城墙根底下的菩萨庙。”
“菩萨庙?这跟大少夫人有什么关——”
十五正疑惑不解,初一又来了句:“流民不见了,昨天还在。”
“流民?你都在扯些什么啊?”
十五努力从惜字如金的同僚口中分析情报,可惜一无所获。
但,老夫人很快想到了某个糟糕的可能。
听到初一禀报的内容后,她既惊怒又无奈,最后化作锤向桌面的重重一拳。
“敢问老夫人,是否报官?”
老夫人默了默,无奈挥了挥手:“去吧。你拿我的名帖过去,京兆府那边总不至于慢待的。只是尽量别太声张,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是。”
初一再次大步流星离开。
这回,十五却不肯放他走,死活跟着要去京兆府。
初一嫌他聒噪,十五却道:“你个闷葫芦,话都不会说,去了京兆府万一说错话,我看你回来怎么跟大公子交代!”
初一想了想,不禁皱眉。
老夫人最后那句交代对他来说似乎有点难度,那就带上十五好了。
二人匆匆赶往京兆府,用十五的说辞,没说自家大少夫人丢了,只说家里的管事出城迟迟未归,怀疑遭了盗匪劫持,故而前来报案。
京兆府一看卫国公夫人的名帖,顿时打起精神来。
哪怕丢的只是个管事,可能让那位老夫人亲自开口求助,想必也是个极受看重的。
衙门里马上点了七八个人,带上卫国公府的家丁,匆匆敲响南城门,奔出城外。
初一沉默寡言,不善交际,让跟来的曾参军好生没趣。好在十五在旁打圆场,才缓和了气氛。
曾参军也不是个狗眼看人低的,深知高门大户家奴堪比七品官的道理,自己又只是个新提拔的小小七品武官,倒也不好拿捏什么架子。不多时,二人便称兄道弟起来。
在十五殷勤的好大人、好哥哥系列奉承中,曾参军被捧得乐陶陶的,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
“哎,老弟,实话跟你说,你家管事多半是遇到流民了。那些家伙腌臜可恶,来了城里就赖着不走,上头大人早就看不惯了,一纸文书把他们撵回原籍去。只怕是他们当中有的不肯回去,在城外盘桓着,没准还落草为寇了呢!”
十五心中一惊,终于明白初一最开始为何突然跑去什么菩萨庙了。
“敢问曾大人,那些流民大概多少人,咱们这二十来号人会不会寡不敌众啊?”
曾参军在马上哈哈一笑:“放心!那些流民加起来不过一千,老弱妇孺占了一半。咱们府尹大人好心,还申请了一批回乡银给他们呢。听说每人能领到一两银子,连襁褓里的婴儿也算。他们算是挣大发了!有这种好事,哪里还会死乞白赖着不走?今天早上出城,这会儿多半都能到五里镇一带歇脚啦。”
然而,只过了一刻钟,曾参军的乐观情绪就化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