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傻子情种!”
此刻的宋珩觉得自己想不通。
程初芍说那番话时,脸上并没有一丁点的不舍和沉重,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释然。
当时,他心里很冷,却又有一团火烧着。
原来她一点都不想留在他身边……
原来先前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原来他竟是这般可笑……
回想起过去三个多月的相处,宋珩愈发糊涂了。
到底他眼中的这个程初芍,跟那日的程初芍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些他笃定的所谓证据真的可以成立吗?
世上会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以至于连亲生母亲平阳伯夫人都认不出来吗?
不过,不管是不是,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不愿意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听到那些小丫头的嘴碎言论时,他恍恍惚惚,竟也顾不上生气,甚至还觉得她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其实说的就是一个利字。
不少穷姑娘嫁人主要还是为了改善经济条件,只要能吃的上饱饭、冬天能穿得上棉衣,她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程初芍和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姑娘哪里缺这点钱呢?
她们的嫁妆钱,只要经营妥当,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和一堆下人。
要嫁人,无非就是大环境不支持女子独身,独居女子常常受到世人非议,抛头露面打理家业更是要被迂腐夫子们戳脊梁骨骂,所以她们需要丈夫这个代言人罢了。
之所以是代言人,而不是代理人,是因为,即便嫁了人,丈夫也是没资格染指妻子嫁妆的。
除了做一块名义上的招牌,丈夫这个身份最大的意义就是繁衍子嗣。子嗣存在的意义并非只为传承男家血脉,更是对其母系财产的莫大保证。
如果要嫁个废人,余生几乎没希望生下子嗣,还要照顾瘫痪的丈夫数十年,辛辛苦苦没有半点收获,可能累死在丈夫前头、嫁妆被丈夫和丈夫家人瓜分,也可能在丈夫死后被其家人侵吞财产,却没有儿子支撑门户替她抗争……
这样的婚姻,意义何在呢?
跟地位、财富比起来,一副健全的身体显然更为重要,尤其是,她可以有其他更多更好的选择。
可,凭什么呢?
他凭什么要按她的心意、她的计划来做?
宋珩脑子里难得地呈现出一团浆糊的混乱状态,仿佛有两个浆糊做的小人在打架。
一个萎靡不振地说:“你都是个废人了,何必拖累别人,干脆放她走吧。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获得幸福,活得快乐吗?”
另一个嚣张跋扈地说:“蠢死了!明明她都说了,如果治不好就会照顾你下半辈子,你干嘛要傻乎乎地主动放她自由?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把她变成你的人,你们两个人一起幸福快乐不行吗?真是个傻子!”
他不知道该听哪个的。
直到听到程初芍怒斥众婢的那些话,他才从自怨自艾中挣脱出来,还茅塞顿开,突然间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