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后,卫国公府内风气肃然一清。
来来往往的下人们面色凝重,步履不再轻快,更不敢大庭广众下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似乎又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众人都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
金、周两家的相关传言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听说过类似的谣言,只是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罢了。但程初芍这么一闹腾,原本不信的人也有点信了。
最关键的是,这事闹出来后,那四个婢女罚的罚、撵的撵、消失的消失,动静绝对不小,可老夫人居然没出面过!
按理说,这事大少夫人受了委屈,理屈的二三房夫人都送了些赔礼过来,可,老夫人这个最大的长辈却故作不知。
那事要是底下人捕风捉影,老夫人能不站出来发号施令以正视听么?
她也不用说什么,只要随便赏点东西、派个心腹过去,或是请大少夫人到荣安堂说话,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安抚和证明了。
结果,老夫人偏偏没这么做。
可要说老夫人真打算让大公子把大少夫人休了,看着又不大像。
这日下晌,大公子似乎派了人去荣安堂给老夫人送信。
也不知信中写了什么,老夫人看完后急匆匆就往春晖院跑,可惜没赶上,到时大公子已经陷入昏睡。
荣安堂、春晖院两处下人不明就里,心里多有揣测,却不敢再顶风作案,和旁人议论,憋屈得不行。
“大公子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怎么会闹得老夫人这么不高兴?”
负责送信的十五苦着脸,小声说:“春意姐姐,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公子这军令如山的,我也不能说啊!要是放在前线,泄漏军机要砍头的!”
春意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刺探军机情报的探子!只是瞧着这两日老夫人和大公子之间气氛不对劲,昨日上午过来撵了咱们,说了一通话就不欢而散。公子心里不舒坦,饭食也用得少了,我这不是看着着急么?”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这话不如问他们两位去,我就是个跑腿的,真不知道。要不,让大少夫人帮忙说和说和?”
春意愁容更甚。
自打那日大少夫人在园子里发作了几个小丫头后,情绪似乎也不对劲。这两日主屋来得少了,还都是特地避开大公子清醒的时间段,每日推拿环节的时长也有所缩减。
显然,大少夫人从婢女口中听到了传言(很可能为真),心里自然不高兴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少夫人消极怠工也属正常。
春意怀疑,让大公子和老夫人发生争执的很可能就是这件事。可她不确定,在这件事里,两位主子到底各自持什么立场,更不知该如何旁敲侧击着去劝,就怕一个不好就弄巧成拙。
她正沉思着,却听十五精神抖擞地跟大少夫人见礼,并跃跃欲试道:“您可算是来了。今儿一早起来,大公子似乎就有些不舒坦,脖子肩膀那片抻着疼,像是老毛病又发了!”
程初芍眼角微微抽搐了下。
今天不逢五逢十,不必去郑氏那里点卯晨昏定省。她都故意赖床到这么晚才来,宋珩怎么还醒着?
可她又没法往回走,只能硬着头皮问:“什么老毛病?严重么?让余姑娘看过没?”
十五叹着气说:“唉,小的也说请余姑娘来呢,可大公子不许,只说是老毛病,不必大惊小怪,小的要给他擦药都不乐意。您既来了,正好劝劝大公子吧,这讳疾忌医可不好~”
程初芍神色更木,点点头进去了。
春意心里有些狐疑。
十五自小跟着大公子长大,两人感情深厚。就连现在有了一官半职的初一,也没十五深受大公子信任。
当时大公子出事时,十五差点没哭晕过去,还在老夫人面前磕了几十个响头,一直说都怪自己没保护好大公子。后来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