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为婢。可京城那些高门大户,哪里会愿意买咱们府上赶出去的婢女?一个不慎,万一落入风尘,咱们岂不是罪过大了?”
虽然一个字不提罗氏,可这状告的明显就是罗氏。
老夫人不疾不徐道:“照你这么说,咱们是不是得对每个家生子的一辈子负责啊?她们就算离了国公府,进不了高门大户做事,寻常富户也是能去的嘛,无非是活儿累一点、月俸少一点……”
见程初芍想辩驳,老夫人微微抬手制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她们是无辜的,我不应该迁怒她们。我也确实没有迁怒她们,只是什么都没做而已。你能说我这样错了吗?可珩儿是我最疼爱的长孙,也是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他被害成这样,整个国公府上下谁敢说比我更痛心?”
程初芍身子一僵,竟不敢抬眸再看老夫人。
“如果你的至亲父母、你最重视的朋友被人这样伤害,你能做到像现在这样,替加害者的家属仗义执言吗?你现在可以,无非是因为,珩儿在你心目中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程初芍难堪万分。
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她竟也蹬鼻子上脸,敢冲到老夫人面前告状了。
虽说查出宋珩的病另有隐情,进而推测出,当时坠马事件可能还有人暗中插手,但,那只是未证实的猜想,原主对马儿动手脚那是却是人赃并获,无可辩解!
要替原主背黑锅,还是一口可能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黑锅,她有点委屈,更多的是无奈。
“我,我知道了,老夫人教训的是,是我忘形了……”
她垂着头,低低说出这一句,深吸了口气,又道:“老夫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管家这个担子不是我能接起来的,还是劳烦老夫人将管家权收回去吧。”
沉默片刻后,老夫人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过了这些日子,你婆母的病想来也养得差不多了。你直接把账簿送回汀兰苑吧。”
程初芍点头称是,火速告退,全程没敢抬头,生怕在那双还不算太苍老浑浊的眼睛中看到深深的失望,和感伤。
桂嬷嬷看着她离开的落寞背影,道:“老夫人,您先前不是还说,大少夫人管事终于有了点章法么,怎的又应下大少夫人,让世子夫人重新管家?”
“她心不在府里,叫她管再久都是白搭!”
老夫人没好气道,“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开始叫她管家只是想试探她的深浅。结果,都快过去半个月了,她终日懒懒散散的,哪里像个掌家媳妇的样子?就是罗家这事,她这么热心地帮忙,说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鬼主意?难道您觉得,大少夫人想趁机收买荷花桂花两人,为她办事?可也没必要上赶着跟二夫人对着干呀。照您的话,大少夫人心思不在府里,连春晖院的人手都懒得收买,荷花桂花又怎么入得了她的眼?”
老夫人顿时语结,愤愤不说话了。
她才不会承认,她就是因为心爱的孙儿对程初芍有偏见,看她哪哪儿都不顺眼呢!
郑氏虽然也招人嫌,可到底还给她生了个孙子宋理,程初芍能给她生个曾孙玩吗?
唔,话又说回来了,要是程初芍真的能生个曾孙,还是个聪明活泼可爱的曾长孙,她倒是可以考虑对其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