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桃办事倒也利索,当天就带回了关键信息。
“罗大姑嫁了个卖酱油的,罗二姑嫁的是个木匠,前者家境比后者好很多,但两家似乎较少来往。听说,似乎是大姑嫌弃二姑夫家穷,还生了一堆女娃娃的缘故。罗大姑嫌贫爱富,为了钱估计会答应收养罗小子,不过以后就说不好了。”
“哦对了,罗大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罗二姑只有三个女儿。虽然罗二姑没生出儿子,不过,木匠和罗二姑感情似乎不错,两人总是有说有笑的。倒是罗大姑,她家邻居说经常听到她在家里骂人,不是骂她夫君勾搭来打酱油的小媳妇,就是骂两个儿子不听话。”
“罗大伯一点不像罗成,倒是跟他的大妹夫有些同病相怜,都娶了个母老虎。而且,他家里人丁也不少。虽然帮着二夫人管了好些年庄子上的事,但这事情闹出来,他的差事就丢了,听说天天在家里被婆娘揪着耳朵打,逼他来府里磕头求新差事呢!”
程初芍道:“这么说,最适合收养的要属罗二姑了,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
千桃很上道地接话:“奴婢打听清楚这三家人品性后,也觉得罗二姑更合适些,便私下里偷偷探了罗二姑口风。您放心,奴婢可没敢直喇喇上去自报家门,只是套了套她的话。听她话音,似乎对罗小子很同情,只是担心罗成夫妇得罪了国公府,怕咱们会连带着记恨罗小子和她们,不肯放人。”
小鱼不满道:“这些人就爱把人往坏里想!咱们这么劳心劳力地想帮罗小子,好心竟成了驴肝肺!”
程初芍却很能理解罗二姑的心态。
封建社会阶层概念太深刻,像国公府这样的存在,在罗二姑心里跟天也没差多少了。高官勋爵们仗着身份欺压百姓的事屡见不鲜,一介小民哪里敢冒着触怒上位者的风险,往自己身上揽事呢?
“她愿意收养就好,你回头再去一趟,跟她好好的说。就说,府里发了话,罗成夫妇皆已伏法,国公府也干不出那等恃强凌弱的事,迁怒无辜小儿。那批金银首饰的来源,你务必要跟她解释清楚,那些是罗家本来的财物,不是咱们给的什么‘封口费’。最好跟她写个条子,省得将来又掰扯不清。”
千桃点头,正准备去办,外头就来了个管事妈妈。
“什么?荷花桂花要出府?这是谁发的话?还是她们自个儿要走?”
管事妈妈道:“回大少夫人,是二夫人发的话。虽说荷花桂花现在不在墨云苑当差,但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陪房人。二夫人说,出了这种事她心中愧疚,觉得对不住大公子,所以……”
程初芍一下子就来了气。
罗氏会真的愧疚才是见了鬼呢,早不愧疚晚不愧疚,偏偏要在这时候愧疚,打发人出府,明摆着跟她过不去嘛!
千桃很快反应过来,“坏了!会不会是咱们今天的动作被二夫人打听到了,怕您借此事收买人心,所以才急着把荷花两姐妹打发走?这样一来,她们肯定更很您了!”
程初芍冷道:“人出府了没?已经出了?好,真是好得很!千桃,你带两个小丫头,去罗家把她们追回来!不,你就说,府里体恤她们骤失双亲,让她们回家休息几日,陪伴幼弟。让她们只管放心,我总不至于叫她们受了不该受的委屈!”
交代完毕,她就气呼呼往荣安堂去了。
老夫人得知她来请安,圆圆的脸顿时皱成了个大包子。
“这个程氏,每次来都没好事,这回来该不会又捅了什么娄子,想找我帮她兜着吧?”
果不其然,程初芍一进来就开始告状。
“老夫人,这可不是我滥好心装善人!再怎么说,罪不及亲人,更何况是两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子。她们在府里都是领的三等月例,一个月加起来就几百钱。而且,做事也还算卖力,不曾听说有偷奸耍滑。只因为她们的父母犯事,就要把她们赶走,这也太冷酷无情了!荷花才十二岁,桂花也才九岁,出去之后没有父母亲人照顾,无非只能再次卖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