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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一个眼色给出,春意就点了个面生的长脸婢女出来,其余人鱼贯而出。
程初芍心中微动。
春晖院不算大,来了这些天,里头大大小小婢女的脸她还是认得个大概的,只是不能一一跟名字对上。可今日这个长脸婢女,她绝对没见过。
而且,春意这么着紧宋珩,没准心里还存着某些小心思,这种机会怎会轻易让给旁人?
“嬷嬷,那婢女是祖母找来的?”
离了主屋一段距离,程初芍才小声偷偷问桂嬷嬷,后者却没回答,只催着她回去学宫规礼仪。
程初芍只觉得脑壳疼,“嬷嬷,咱们真就这么回去啊?万一孟大夫真有问题,就一个人盯着怎么能行?万一出了事……”
桂嬷嬷才慢悠悠道:“大少夫人只管放心便是。”
程初芍心知,这就是老夫人另有安排的意思了。
她只能回去老老实实学行礼。
及至孟大夫离开春晖院时,她也没能出去试探一二,始终被桂嬷嬷冷着脸指出她跪拜礼太过敷衍。
不多时,春晖院又来了外人,却是京兆府的官差们。
程初芍刚要说话,就被桂嬷嬷抢先打断。
“大少夫人,官差都是外男,照理不该由您这等身份的女眷出面。老奴出去照应一二,大少夫人在屋里好好练。”说着,又点了个面无表情的婢女进来监督程初芍。
程初芍偷懒无望,只能彻底认命,打起精神来,对着空气,一遍又一遍地行着同一个礼,直到婢女点头了才跳到下一个礼。
桂嬷嬷应对官差问话、叫人抬出有问题的花泥作证时,荣安堂里也严阵以待着孟大夫的到来。
孟大夫似无所觉,一如往常给老夫人请脉,说了些套话,又开了个安神补气的调理方子,便准备告辞。
老夫人却不让他走,忧心忡忡地取出一张方子。
“孟大夫,你瞧瞧这个方子,可能治我孙儿的病?哦对了,这是我娘家誊抄送来的,说是那边有个类似的病例,就是吃这张方子吃好的。我瞧着,这方子似乎和孟大夫开的差不离,只有两三味药材有出入,具体用量也不大一样……”
孟大夫一目十行看过方子,沉吟片刻,道:“不知开出这方子的大夫姓甚名谁,在何处落脚行医?”
老夫人惊讶道:“孟大夫何出此言?莫不是这方子有问题?吃了会不会反倒害了我孙儿?”
孟大夫忙解释:“非也非也。此方并无大问题,只是在下觉得此人用药极为大胆,想要结交一二,和他共同研讨一番医理。老夫人您看,这南星子、刺海瓜两味药不算全然对症,但和其他药材结合起来,却比在下原本那份方子更为巧妙。在下以为,这方子可以用,不过,依着大公子如今的脉象,或许这用量上要增减几分。老夫人觉得如何?”
老夫人面上一喜:“好好好,那就换这张新方子。孟大夫你看着改,只要能治好我的珩儿,卫国公府定会重重酬谢你们。对了,那大夫姓名我也不知,回头我让娘家人打听一二,得了消息再告诉你。”
孟大夫称谢不提,提笔改过方子,便提着药箱翩然离去。
老夫人面上喜色顿时收了,被更为复杂的情绪所替代。
婢女春景是跟春意同一批教出来的,如今也深得老夫人信任,跟桂嬷嬷二人主管着荣安堂里的大小事务。
她小声道:“老夫人,这孟大夫到底信不信得过啊?先前他开的那些方子全有那七星花,咱们今日拿出这张却刚好没有,他居然没有添上去,还好生夸了开方的郎中。这方子,咱们能不能放心给大公子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