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程初芍将事情捅到荣安堂,春晖院那边的盆栽就被第一时间调换了个底朝天,老夫人甚至还不放心,叫了桂嬷嬷、春景两个心腹去花园亲自盯着人挖泥。
大公子的药自然也不敢照常吃了,只是怕中断了对大公子不好,老夫人便做主,让春晖院小厨房那边的人独独将七星花那味药摘了出去,用余下其他药材如常煎药。如此一来,最多药效上削减些许,倒也不至于起到反作用。
老夫人道:“不急,明日进宫时将这方子带上,见了娘娘再说。”
傍晚时,桂嬷嬷一脸疲倦地回来了。
老夫人一见就下意识警惕:“可是程氏闹幺蛾子了?”
桂嬷嬷摇头,幽幽道:“看来,平阳伯府那两个仆妇说的多半是真的。大少夫人自幼体弱,又是平阳伯夫人唯一的子嗣,未免娇宠太过,礼仪规矩上实在放松,态度也不十分端正。老奴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才勉强教会了三成。”
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这个程氏,简直是叫人不知怎么说了。好在太子妃娘娘为人宽和,多半不会计较这些小节。就怕明儿不巧,万一碰上羲和宫那位,就有些麻烦。”
不料,老夫人竟是一语成谶。
次日进宫时,还没到东宫,二人就碰见了浩浩****的贵妃仪仗。
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又是太子的外祖母,又上了年纪,东宫早就派人送了软轿过来接人。程初芍就没这待遇了,只能跟在轿子旁边走。
见到仪仗靠近,东宫小太监忙提点她们,是贵妃过来了。
老夫人忙下了轿,拄着拐杖站在轿子旁,等着行礼。
程初芍嫁入卫国公府没几天,虽说夫君宋珩如今也是个三品的将军了,可宋珩如今昏迷不醒,卫国公府几乎把她当仇人看,也没人会为她上书申请诰命。所以,她现在只能算是白身,不能像老夫人那样挺直腰杆,而是照着桂嬷嬷昨天教的,老老实实跪了下去,等着贵妃过来再行叩拜之礼。
老夫人余光扫了程初芍一眼,见她神色淡定,并无畏缩或不忿之态,看她竟也顺眼起来。
她却不知,程初芍前天晚上得知今日要入宫,哀嚎过后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抓着小鱼千桃连夜做苦力,每人给她缝了一对“跪的容易”。昨天训练她就全程戴着,今日又换了另一对柔软舒适、又不容易被看穿的戴上了。
她现在虽跪在硬邦邦的白石砖上,但膝盖并无不适,就是平白无故矮了旁人一截、晚点还要磕头这点让她心里很不爽。
算了算了,就当拜死人,还是个纸片人死人。
程初芍如此安慰自己。
贵妃仪仗看着不远,来得却不快,硬是让程初芍跪足了半柱香,老夫人也福身下去,贵妃才伸出涂了蔻丹的白嫩纤手免礼。
老夫人提着一颗心,暗道:贵妃不会轻易动她这个国公夫人,但,若贵妃要罚程初芍这个白身小媳妇,却是谁都挑不出错来。
程初芍也有点紧张,这位育有三皇子的贵妃在书里似乎有出场过一两次,算是个小反派吧,脾气也是张扬跋扈那一挂的,会不会借机为难她呢?
不料,贵妃只是停了一小会,让程初芍抬起头让她看看,意味深长地夸赞了一番程初芍的美貌,又语焉不详说了句“一家有女百家求”,竟什么都没做,就直接走了。
老夫人松了口气,前往东宫路上,却忍不住扭头打量轿子外那张精致的侧颜。
貌似,这个孙媳妇生得是挺娇美动人的,平日在府里却总是素面朝天,她也总是不耐烦正眼看她,所以没察觉出来。今日入宫非比寻常,必须要上妆以示尊重。稍加描画妆点,程氏的美貌就更突显到了十分。
她心中微微叹气,若不是惊马那件事,只看这品貌,倒也配得上她那惊才绝艳的长孙了。
太子妃也是这么想的。
程初芍陪着老夫人到了东宫长春殿,规规矩矩见礼,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太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