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晚风裹着混凝土的燥热钻进领口时,左藏正站在地下三层收容间的阴影里。他腕间的青铜罗盘突然发出蜂鸣,指针疯狂旋转如困兽,空气里浮起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高维空间撕裂的征兆。
第一滴血珠砸在水泥地面上的时候,他抬眼。
S174雕像就立在那里。说是雕像,不如说是被某种邪异力量浇筑的活物。暗红混凝土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钢筋骨架从关节处穿出,在幽绿应急灯下泛着冷光。它原本应该是静止的,此刻却像被按下了快进键的老电影,右臂肌肉隆起处的混凝土簌簌剥落,露出半截生锈的工字钢,眨眼间便贯穿了三米外的监控摄像头。
“又来晚了。“左藏摸出钥匙串,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收容间里格外清晰。他知道这东西的习性:每到子时三刻,空间壁垒最薄弱时,它便会从某个平行维度的工地里“挤“过来,用钢筋绞碎活物脖颈时,总会留下带着混凝土碎屑的血痕。上回清理用了整整两桶双氧水,可那些暗褐色的污渍就像长在瓷砖缝里的诅咒,总在第七天重新渗出来。
但今天的S174有些不同。它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歪着,本该嵌着石子的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火焰,当它抬起右臂时,整面承重墙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这次不是瞬移绞杀,而是直接碾压。
左藏后退半步,钥匙串在掌心攥出红印。他看见雕像喉间滚出砂纸摩擦般的低吟,那是混凝土挤压空气的声音。下一秒,雕像的身影突然虚化,像被揉皱的报纸般折叠成一片灰影,再出现时已到他面前半米处,右手的钢筋尖端正对着他的咽喉。
“叮——“
金属交鸣比想象中更脆。左藏没躲,他只是侧过脸,任那根钢筋擦着耳垂划过。青铜面具边缘迸出火星,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听见自己后槽牙咬碎的声音——这东西的力量比上个月强了三成,钢筋尖端甚至带起了音爆。
“操!“他骂了句脏话,反手抽出腰间的唐刀。刀身嗡鸣着展开,寒芒映得收容间的应急灯都暗了几分。可不等他挥刀,雕像的身影再次虚化,这次是从他左侧出现,混凝土手掌裹着腥风拍向他的肋骨。
这一架打得毫无章法。雕像像台失控的冲压机,每一次瞬移都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响,而左藏只能凭借本能翻滚、格挡、用唐刀硬接那些裹着碎石的拳头。他能闻到自己衣服上沾染的混凝土粉尘,能听见雕像关节处传来的“咔嗒“声——那是钢筋在挤压混凝土,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
“当啷!“
唐刀被拍飞撞在墙上。左藏踉跄着撞翻置物架,灭火器、符咒卷轴、生石灰袋劈头盖脸砸下来。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雕像正缓缓收回手臂,混凝土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里面渗出的暗红液体滴在地上,瞬间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洞。
“够劲。“他扯下脖子上的红绳,露出响起某种古老的咒文,像是无数人同时念诵的梵唱。雕像的动作顿住了,眼窝里的幽蓝火焰剧烈摇晃,混凝土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但下一秒,雕像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左藏听见自己的颈椎发出危险的声响,他想躲,却发现身体比大脑慢了半拍。钢筋尖端已经抵住他的喉结,混凝土表面的裂纹里渗出更多暗红液体,在他胸口晕开一朵狰狞的花。
“咔。“
一声脆响。不是钢筋断裂,也不是混凝土碎裂,更像是某种枷锁被打开的声音。左藏看见雕像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混凝土表面的裂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渗出的血液竟逆流回体内。它缓缓放下手臂,眼窝里的幽蓝火焰熄灭,重新变回那尊沉默的、布满旧伤的雕像。
“搞什么?“左藏踉跄着扶住墙,喉咙发紧。他摸向腰间的唐刀,却发现刀鞘里空无一物——刚才那一下,他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尹珏。“
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左藏抬头,看见个戴鬼面的男人倚在门框上,黑色风衣下摆沾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