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然而,就在上官乃大神识扫过的刹那——
那刘通判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珠似乎极其轻微地、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却又带着一丝熟悉阴冷气息的波动,如同受惊的毒蛇,瞬间缩回了刘通判的体内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官乃大扛着盐包踏上跳板,脚步依旧沉稳,眼神深处却骤然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
阴冷…腐朽…虽然微弱扭曲到极致,几乎被凡俗躯体的生人气息完全掩盖…但那种源自灵魂本源的…玄阴死气的残留味道…他绝不会认错!
不是残魂…是…寄生?!
那老狗…竟还有后手?!
混沌金丹深处,那刚刚沉淀下去的冰冷破灭锋芒,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再次无声地…苏醒!
沉重的盐包压在肩头,粗糙的麻袋纹理摩擦着颈部的皮肤,带着河岸特有的潮湿与咸腥。
上官乃大(周安)的脚步踩在晃动的跳板上,沉稳依旧。
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脊背沟壑滑落,砸在脚下的木板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码头的喧嚣——力夫粗重的号子、监工尖利的呵斥、河水拍岸的哗啦——如同浑浊的浪潮,冲刷着他体内那颗缓慢旋转、布满裂痕的混沌金丹。
每一次肌肉的力,每一次呼吸的吐纳,都像是在这凡俗的泥潭中,以汗水为刻刀,进一步雕琢着那奇异的平衡:破灭的锋芒被压缩沉淀得更深,凡俗浊气沉淀的“尘”
基更加厚重凝实,守护的意蕴则如地脉暖流,丝丝缕缕地调和着冰与土。
就在他扛着盐包踏上跳板中段,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码头入口处那顶青布小轿的瞬间,一切都变了。
神识如同无形的水银,悄无声息地漫过轿帘的缝隙。
轿内,那身着青色官袍的刘通判,清癯病容,眉头深锁,闭目养神,俨然一副忧劳过度的模样。
然而,就在上官乃大神识触及的万分之一刹那——
不是残魂的游离感应!
是寄生!
如同最恶毒的蛊虫,深深蛰伏在宿主灵魂的最底层!
一股微弱到极致、扭曲到面目全非、却带着上官乃大刻骨铭心熟悉的阴冷死寂气息——玄阴死气的本源烙印——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从刘通判识海深处缩回,瞬间完美地融入了那具凡俗躯壳的生人气息之中,再无半点痕迹!
若非上官乃大此刻的混沌金丹历经红尘淬炼,对能量本质的洞察力已臻至微之境;若非他与玄阴上人有着不死不休的血仇,对其力量烙印有着灵魂层面的绝对敏感,绝难捕捉到那瞬间即逝、近乎错觉的异动!
“踏!”
上官乃大的脚步落定在跳板尽头,肩上的盐包稳稳卸下,出沉闷的声响。
动作没有丝毫迟滞,木讷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但在他体内,识海深处,那颗缓慢旋转的混沌金丹,骤然爆出无声的轰鸣!
嗡——!
!
!
沉淀在金丹核心的破灭锋芒,如同被投入熔炉的万年玄冰,瞬间爆出刺骨的寒光与撕裂一切的渴望!
那并非主动的催动,而是遭遇宿世死敌时,源自本源的、近乎本能的狂暴杀意!
杀!
碾碎他!
将那肮脏的残渣从这具躯壳里彻底剥离、湮灭!
为上官氏满门!
为被毁的道场!
为这老狗施加于世间的一切恶业!
这股杀意如此纯粹,如此暴虐,瞬间冲垮了金丹内艰难维持的平衡!
破灭的锋芒疯狂上涌,冲击着厚重的“尘”
基,撕扯着那丝温润的守护意蕴!
金丹表面的裂纹在杀意的刺激下,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如同亿万钢针同时攒刺神魂!
上官乃大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扛起下一袋盐包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