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乔伸手把身上的薄毯拢了拢,开口说道:“不瞒你说,当初沈妈妈把衣服给我的时候,我心里头便更加坚信是侯府的人对祖父下毒。王小娘自然也在我的怀疑范围之内,但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我也不好乱说。直到今天那人说了毒药的名字,我才确信了就是她。”
月萝仔细回想着白天在醉春院里那人说的话,她只记得那人说了什么用在叶老将军身上的就是砒石。
“大娘子说的可是砒石?这种东西奴婢从来没有听说过。”月萝平日里只听说过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像砒石这种生疏的名字,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医书有云,砒,性猛如貔,故名。惟出信州,故人呼为信石,而又隐信字为人言。月萝你可还记得,王小娘的老家,就是在信州。”
“对对对,这个奴婢记得,当年老爷跟着一众人出门游玩的时候,就是在信州与王小娘相识。”月萝连忙点头,王小娘平日里在府里头最爱宣扬的就是她与叶麟只见的情深义重,两人从相识相知再到相爱的事情,叶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砒石药力本不够毒药级别,就算是偶尔沾上一点,也绝不会要人性命,有些大夫会在必要的时候,将其入药。所以不得不说,王小娘选择用这种毒药来杀人,实在是高明。”叶澜乔说到这里,眼底的狠毒一点一点聚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王小娘面前将她就地正法。
“大娘子,我明白了,所以王小娘才把这种药缝在老将军衣物上的各个角落,时间一长,毒药慢慢浸入老将军的身体里,等到了一定程度,老将军他才毒发身亡。”
月萝恍然大悟地开口,她看着叶澜乔,情绪有些激动地开口说道,末了,才颤抖着声音,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王小娘她,怎么能如此恶毒!”
叶澜乔长叹一口气,其实从前段时间开始怀疑王小娘之后,叶澜乔便已经找人去暗中打探王小娘和她身边的人都跟外头的哪些人来往过,直到叶澜乔派出去的人抓到了几个王小娘的远方亲戚,又顺带从那亲戚的住处搜集出来一些砒石,叶澜乔这才算掌握住了确凿的证据。
叶澜乔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放在柜子上的那个盒子,里头放着的就是那件被缝了毒的衣物,她目光一动不动,冷冷开口:“怪不得当初祖父病重时,王小娘倒像是突然转了性一样在万寿堂忙来忙去,本来还以为她是想取得祖父祖母的认可,谁能想到,竟这样给了她暗暗下毒的机会!”
叶澜乔越说越恨,她抬起手,狠狠地捶了一把自己,眼泪伴着满心的后悔和自责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大娘子!大娘子不要这样!”月萝见叶澜乔对自己下手那么重,连忙握住叶澜乔的手,带着哭腔恳求道。
叶澜乔死死咬住嘴唇,她不敢闭上眼睛,只要她一闭眼,面前浮现的,就是叶老将军病重时的悲惨模样,还有当时叶老夫人的伤心欲绝,本以为这时人生中自然而然的悲欢离合,没想到这全都是拜一人去赐。
叶澜乔坐在床榻上默默许久,终于,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一把掀开被子,穿上鞋径直走到了侧间的书桌前。
“大娘子,你这是……”月萝见叶澜乔把纸摊开,连忙走到一旁替叶澜乔研墨。
“我写一封信给沈妈妈,让她留意着王小娘和她身边的人,那毒药缝的很是精致,王小娘是没有这个手上功夫的,若是能找到帮凶,将来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助力。”
“是,等明日我便偷偷把信送出去,定然会送到沈妈妈手上。”月萝点了点头,末了,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不解地问道:
“只不过有一事,奴婢还是不太懂。”
“什么?”叶澜乔头也没抬,只是耐着性子写信。
“刚才大娘子只是把事情告诉了侯爷一半,那大娘子为什么不把王小娘就是凶手的事情告诉侯爷听呢?侯爷是城防营的将军,这样的事情他坐起来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叶澜乔手一顿,一大团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