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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河只对着刘副处长交代了一句下午的工作安排,便和王明一同走出了小楼,没有再多看任何人一眼。
车子驶离了尘土飞扬的工地,没有往市中心开,也没有回江平区,而是在江南新区外围一片尚未完全开的区域里穿行。
最终,在一条布满了小饭馆和五金店的街边停下。
一家挂着“兰州正宗拉面”
招牌的小店,门脸不大,里面却热气腾腾。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在角落找了个空位。
陆江河去点了餐,两碗牛肉拉面,一盘酱骨头,两碟咸菜。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汤清、面弹、肉香。
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小馆子里,刚才在指挥部里那一身无形的枷锁,似乎才被真正地卸了下来。
陆江河着实有些饿,挑起一筷子面,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口。
“南部片区和江平区接壤的那块地,我看了规划,是要承接江平区老工业基地的整体搬迁?”
王明啃着一块酱骨头,闻言放了下来,用餐巾纸擦了擦手。
“你消息倒是灵通。
没错,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省里和市里都有文件,要求江平区的老工业基地,在明年年底之前,完成第一批企业的搬迁和升级改造。
地点,就选在了江南新区南部。”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这本来是好事,腾笼换鸟,产业升级。
但现在,这件好事快成了我的催命符了。”
陆江河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问题很多,千头万绪,但归根结底,就三个字:人、地、钱。”
“人,江平区那几十家老国企,在册职工加离退休人员,接近五万人。
搬迁可以,设备可以更新,厂房可以重建,但这五万张嘴怎么解决?新的生产线自动化程度高,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
剩下的怎么办?这是个稳定问题。”
“还有地,新区这边的地价,一天一个样。
我们江平区是老城区,财政穷得叮当响,市里的补贴杯水车薪,根本拿不起这笔土地出让金。
而且这块地,现在是韩光达的人在管,想从他手里顺顺当当地把地拿过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还有搬迁、建厂、设备采购、人员安置、环境治理,算来算去,第一期的资金缺口,至少在十多个亿以上。
这笔钱,我就是把整个江平区卖了也凑不齐。”
王明把问题一条条摆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