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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远一语:“姐姐,细致的我都知晓了,全都知晓了。”
李姐脚步一止,转头来,不走了,面色铁青,只道:“只道李家就你一个人了,我怕是已经死了被你埋了!”
“啊”
“埋完,你连烧香都不记得了—
“姐姐,是这般,你听我说啊,苏学士到得雄州啊,立马领了八万军过河,先去的是那归义城,那城池可大,正是辽国最前线之重镇,那城池高耸入云—“
李远说著说著,李姐却就在门房里坐下了。
故事在李远嘴里来,那是起承转合,那是跌岩起伏,那是险象环生,那更是英雄豪迈,智计百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那还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威势直衝云霄九万里李远那说得是口沫横飞李姐,那听得是一时惊来捂胸气,一时喜来胸中猛跳,一时畅快非常大气去舒,一时担惊受怕眉黛紧—
只待李远口乾舌燥说完了,抬手去扶:“姐,往里回“
李姐起身去走,也问:“还有吗”
“还有—还有就是说那辽国天子,拜服而降,只说苏帅兵威无当,天命归宋—.”李远自己硬编了,想像之中,该是有这般事的。
“嗯——那还有吗”李姐还问。
“还有—说城外血战,辽兵十数万眾,说苏帅一马当先入阵去,那是一人杀得千百人头在手,记功的虞候,那是数都数不过来———.”
李远继续编,倒也不是李远一个人编,但凡捷报到了的地方,到处是人在编,越是不知道详细的,越是编得里胡哨。
那茶楼里的说书人,越是编得里胡哨,那就越是赚得盆满钵满,自古民间故事,无不如此!
“喉何以这般身先土卒去“姐姐不知,决战之时,將士心惊心忧,便是常事,若是主帅当面身先士卒,將士上下,岂不效死此战鼎定之战也,苏学士想来也是怕有万一,所以奋勇当先去!”
李姐其实也懂得,点点头来:“昔日项王,想来也当是如此!”
“对,霸王入阵,正是如此,所以,所向披靡!苏学士比霸王,还多有智谋超群,仁义无双,
霸王缺也缺在这些智谋与仁义上了。”李远慢慢来说。
不免也是李清照自己嘟:“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姐.”李远轻轻叫了一声。
“嗯,著人备些酒菜来!”李清照说著。
“好!”
“今日喜事,家国之喜,知己之喜,当痛饮!”
“痛饮,弟弟自当作陪!”李远真没喝够,还当再饮。
姐弟二人对坐庭院,一饮来,岂能无曲家中养了姬妾,便也是乐班,只管排排坐好,以乐佐酒.—.
所谓钟鸣鼎食之家,不外如是。
一曲来,一饮去,再著小廝奴僕,请来三五好友,乃至发小闺蜜,李易安帖子到了,哪个不来gt;
便是夫君带妻子,夫君隨妻子,皆来做客,知府张叔夜自也是座上宾客。
只管喜事,只管宴饮,只管填词作诗来,若是起兴,大赋也能提笔就写,往来之辈,个个高门名士。
便是连女子,提笔写来,今日也显出几分好气魄。
李易安吃酒,不吃个不省人事,自也不知什么是个时辰,只管吃酒,只管乐音,只管心中欢喜—
欢喜也欢喜,吃多了,忧愁也忧愁
只看李易安抬头去,看到东边稍稍有点白,看天上依旧有繁星,提笔来: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一笔娟秀,在此时带了几分狂放,写罢搁笔,一语来:“唱去!”
眾人等著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