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个沉默的男人,眼眶泛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那是一枚用泥土捏制的、尚未完全干透的戒指,上面还带着孩子父亲粗糙的指纹。
“这个……是刚刚给孩子捏的,”年轻的母亲声音有些哽咽,“不算什么信物,就是……一个念想。谢谢你。”
楚牧之伸出冻僵的手,接过了那枚粗糙的泥戒。
它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黎明悄然而至,漫天风雪终于停歇。
楚牧之独自站在屋檐下,一夜未眠,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泥戒。
他忽然感觉肩头一暖,下意识地抬头寻找那只名为小黑的猫,却空无一物。
唯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屋檐垂下的冰凌,在空气中折射出一道绚烂的、彩虹般的光弧,那弧度,恰似一只黑猫优雅跃过时留下的轨迹。
他看着那道转瞬即逝的光,终于,轻轻地笑了笑,将那枚温热的泥戒珍而重之地放进了胸口的口袋,紧贴着心脏。
镇子的另一头,无人问津的古井废墟深处,一块被积雪覆盖的碎石,因为地底冻土的微弱变化,悄无声息地翻了个面。
在它粗糙的背面,一行被岁月侵蚀得极淡的刻痕,迎着初升的晨曦,若隐若现——
火种不灭,因其无主。
而在小镇的广场上,几个年轻人正围着那堆功成身退的铜戒和旧物,兴奋地讨论着。
“这些铜戒现在算是废了吧?里面的‘念想’好像都耗光了。”
“别扔啊,怪可惜的。”一个铁匠的儿子捡起一枚铜戒,在手里掂了掂,咧嘴一笑,“都是好铜,放着也是浪费。等过几天除夕,我看不如把它们全熔了,打个新家伙,也算辞旧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