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尽碎,鲜血淋漓,却无法撼动分毫。
“没用的!”苏晚晴的哭喊声在通讯器里响起,“系统判定他们的‘牺牲意愿强度’高于你的个体战力!这是城市意志的自我保护!你现在强行闯入,只会打断能量链,让他们死得更快!”
与此同时,城市的监控画面上,数百个分布在各个角落的灯祠,在同一时间熊熊燃烧起来。
那不是火焰,而是由无数信徒的意念汇成的光。
他们自发地聚集在灯祠前,用小刀划破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滴在冰冷的灯柱上。
一个、十个、一百个、成千上万个……无数的血珠汇聚成溪,形成了一张覆盖全城的、肉眼看不见的巨大防护网!
小黑仰头,对着那漫天无形的光网发出一声低吼,那声音中充满了敬畏与悲怆:“他们在用命……给你铺路!”
最终,在那张由万千民众意志与鲜血编织的大网下,在七位老人燃尽生命的守护中,那即将破土而出的“黑潮”,被硬生生压制了回去。
大地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但代价是惨重的。十九人重伤,三人深度昏迷,至今未醒。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楚牧之跪在一张病床前,床上的老太太正是西郊那七人中的一位,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却也命悬一线。
突然,老太太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她浑浊的眼睛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吃力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灯……还亮着吗?”
苏晚晴含着泪,用力点头:“亮着!奶奶,全城的灯都亮着,很亮很亮!”
听到这句话,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随即再度昏了过去。
这一刻,楚牧之再也无法抑制,他紧紧握着老人那枯瘦如柴、布满针孔的手,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在床边,嚎啕大哭:“我不是要你们这样啊……我不是……”
话音未落,一个奇迹发生了。
窗外,整座城市所有的路灯,无论是高大的主干道光柱,还是幽深小巷里的昏黄灯盏,在这一刻,竟齐齐调转了方向,微微弯曲灯杆,朝着这间小小的病房,如同万千民众,在无声地鞠躬致敬。
深夜,楚牧之独自一人回到了宗族的老井旁。他需要一个答案。
他将手按在冰冷的井沿上,家族的族谱自动在井水倒影中浮现。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名字,却发现,在族谱的最底部,一行从未见过的、由光芒组成的全新规则,正缓缓凝结成形:
“守护者伤亡阈值,可由千名以上‘愿代之人’共同承担。”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颤抖着点开自己的个人权限栏。
那上面,原本代表着至高战斗权限的条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冰冷而决绝的文字:
“最高优先级:禁止参与直接战斗。”
他被剥夺了战斗的资格。
不,更准确地说,是被这座城市,被这万千愿意为他承受痛苦的人们,强行“保护”了起来。
他望着井中自己的倒影,那个年轻人满脸泪痕,而在他的倒影周围,是漫天璀璨的星光,那些光是城市里的每一盏灯,是每一个人的意志。
它们汇聚成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轻轻托举在半空,让他再也无法落地,无法再用自己的双脚去踏上战场。
这沉重的守护,几乎让他窒息。
这座城市赋予了他前所未有的荣耀,也给了他一副最温柔的枷锁。
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他感到自己与这座城市的连接前所未有的紧密,却也感到自己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存在,正在被这股洪流般的意志渐渐消磨。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暂时隔绝这一切的地方,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