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迎着那道安静的光,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语气,轻声唤道:“……小黑?”
话音刚落,那盏路灯的光芒骤然闪烁起来!
“闪、闪、闪。”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节奏急促而清晰,与当年他逗弄小黑时,小黑不耐烦地用尾巴拍打他手背的频率,一模一样!
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暗号。
楚-牧-之!三个字,三下。
一股寒意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了。
这光,不是随机的能量附着,这是一种以他的记忆为坐标的“活体寻址”!
它记得他的声音,记得他的脚步,记得他细微的情绪波动。
它甚至……记得七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被客户拖欠了半个月的代练费,失魂落魄地走在这条巷子,对着这盏唯一亮着的灯,醉醺醺地许下的那个愿望。
“再亮一次,就一次,让我看清前面的路……”
它记得。它全都记得。
楚牧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要测试这东西的边界。
他转身回到院里,从杂物堆里翻出一块巴掌大的废弃电路板,又从腰间解下那截红绳,将电路板紧紧缠绕起来。
然后,他拿着这个“替代品”,快步走到巷子尽头,将它小心地放在一个墙角,自己则迅速退回,藏身在一处视觉死角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小时后,守在他家门口的那盏路灯,光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最终,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楚牧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又过了大约三分钟,巷尾那个被他放置了电路板的墙角,猛地亮起一团微弱的光晕,光芒与路灯如出一辙!
但那光只持续了不到五秒,便像断了电的灯泡,彻底湮灭。
他立刻冲了过去。
巷尾的电路板静静地躺在原地,红绳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而当他猛地回头望向自家门口时,心脏几乎停跳。
那盏路灯,不知何时已经重新亮起,依旧固执地守在他的门槛外,光芒稳定,仿佛从未熄灭过。
它没有转移,它只是“复制”了一道微弱的残影去试探。
它在模仿,也在筛选。
它能识别出他亲手缠绕的红绳,却也能分辨出那块冰冷的电路板背后,没有他这个“坐标”的真正存在。
它只认他,不认任何替代品。
夜幕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乌云像是被打翻的墨汁,迅速吞噬了整个天空。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瞬间连成一片雨幕。
楚牧之刚关上院门,还没来得及插上门栓,就听院外传来“轰”的一声闷响!
那声音沉重而突兀,像是重物坠地。
他脸色一变,猛地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那盏路灯,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倒,整个灯柱重重地砸在湿滑的青石板上。
然而,诡异的事情并未结束。
砸在地上的灯头,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借助反弹之力,像拥有了腿脚的怪物,猛地向前一“蹿”,竟硬生生“爬”过了半尺高的门槛,死死地卡在了门与门框的缝隙之间!
它不肯退去。
光晕穿过门缝,固执地照进屋内,在昏暗的堂屋墙壁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光斑的正中央,是他和奶奶唯一的合影,照片里,老人家笑得一脸慈祥。
楚牧之站在屋中,雨水顺着门缝被风吹进来,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盏早已超越常理的“死物”,为他挡住了大部分风雨。
门外,暴雨敲打在金属灯罩上,发出“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