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王刘辟光皆被汉军擒杀,齐国之围遂解。随后,周亚夫又率军北上攻打赵国,赵王刘遂坚守邯郸,汉军久攻不下,周亚夫引漳水入城——邯郸城垣被水浸泡多日,终于崩塌,汉军趁机攻入城中,刘遂见城破,也自杀身亡。
至此,历时三个月的七国之乱,终被周亚夫平定。此役,周亚夫以十余万兵力,击溃五十余万叛军,不仅安定了大汉江山,更削弱了诸侯王的势力,为日后汉武帝推行“推恩令”、彻底解决诸侯问题奠定了基础。
平定七国之乱后,周亚夫率军凯旋归来。景帝亲自出长安迎接,君臣相见,景帝喜不自胜,上前握住周亚夫的手,道:“将军平定叛乱,安定社稷,功莫大焉!朕得将军,如鱼得水啊!”遂下诏封周亚夫为条侯,食邑条城(今河北景县,现建有周亚夫公园,内有周亚夫陵墓),并拜其为丞相,总揽朝政。一时间,周亚夫声望达到顶峰,朝野上下,无不对其敬仰有加,史称“条侯相汉,天下晏然”——百姓安居乐业,官吏各司其职,汉朝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太平岁月。
可是“功高震主”,自古以来便是功臣难以逃脱的宿命,周亚夫亦未能例外。周亚夫虽有治军之才,却不谙朝堂权术,且性格刚正不阿,凡事皆以朝廷法度为准,不肯丝毫妥协,这便与景帝的皇权产生了冲突。
首先便是废立太子之争。景帝早年立栗姬之子刘荣为太子,是为栗太子。后因栗姬善妒,得罪了景帝与长公主刘嫖(景帝之姐),景帝便有了废黜栗太子之意,改立王夫人之子刘彻(即后来的汉武帝)为太子。此事关乎国本,景帝遂召集群臣商议,问及周亚夫时,周亚夫却坚决反对,道:“太子乃国之储君,无过而废,恐动摇社稷根基。昔年文帝废太子,亦因太子有过,今栗太子仁厚,并无过错,陛下若废之,恐天下人不服,甚至引发诸侯叛乱。”景帝闻言,心中不悦,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周亚夫却仍据理力争,道:“陛下此举,不合祖宗法度,不敢奉诏!”景帝见状,只得拂袖而去。自此之后,景帝对周亚夫便有了嫌隙,认为他“刚愎自用,不识大体”。
其次便是封王信为侯之事。王信乃景帝皇后王氏之兄,即刘彻的舅舅。窦太后(景帝之母)素来宠爱王氏,便向景帝进言,欲封王信为侯,以彰显外戚的地位。景帝虽知“非有功不得侯”的白马之盟,却也不愿违逆母亲之意,遂召周亚夫商议。孰料周亚夫却直言不讳,道:“高皇帝曾与群臣杀白马为盟,曰‘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今王信虽为皇后之兄,却无尺寸之功,若封其为侯,便是违背祖宗之盟,臣不敢赞同。且陛下若封王信,日后外戚皆求封侯,朝廷法度何在?”景帝闻言,无言以对,只得将此事搁置。窦太后闻之,亦对周亚夫颇为不满,多次在景帝面前诋毁他,道:“周亚夫自持功高,竟敢违逆太后与陛下,如此之人,怎能信任呢?”
再者就是处理匈奴降将之事。不久后,匈奴有五位将领因不满单于统治,率部降汉。景帝大喜,认为这是瓦解匈奴的大好时机,欲封此五人为侯,以招徕更多匈奴降将。周亚夫却再次反对,道:“此五人乃背主降敌之辈,若封其为侯,便是鼓励臣子背主,恐坏天下忠义之风。陛下若封之,日后汉朝臣子皆效仿此五人,背主求荣,陛下何以教天下人?”景帝闻言,怒不可遏,道:“迂腐!今匈奴屡犯边境,朕封此五人为侯,意在瓦解匈奴,安定边疆,你怎可如此固执呢?”周亚夫见景帝不听,深知自己在朝堂之上已无立足之地,遂以“病笃”为由,请求辞去丞相之职。景帝本就对周亚夫不满,见状便顺水推舟,准其辞职,让他归家养老。
周亚夫罢相后,在家中闲居,每日读书练字,偶尔与旧部饮酒畅谈,本想安度晚年,却未曾想,一场大祸就要降临。
汉景帝后元元年(公元前143年),周亚夫之子见父亲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便私自购买了五百副甲胄——他并非图谋不轨,只是想待周亚夫死后,作为殉葬之用,以彰显父亲的将军身份。汉代制度规定,甲胄乃军用之物,私人不得买卖,即便用于殉葬,亦需朝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