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以《太平广记》的故事为蓝本,增添了更多细节与人性刻画,让画皮鬼的传说变得丰满立体。这则故事不仅保留了“披人皮、挖心食”的核心,还加入了“陈氏救夫”“乞丐吐唾”等情节,让恶鬼的残忍、王生的贪色、陈氏的忠贞形成鲜明对比,成为画皮鬼传说中最经典的版本。
故事的主角仍是王生。一日,王生在郊外偶遇一位女子,“抱襆独奔,甚艰于步”,“二八姝丽,携一襆,容色娟好,而意致凄惘”,让王生的“心动”更显合理。
王生问女子为何独行,女子答道:“妾良家女,为恶少所逼,逃而出,无所归。”王生见她可怜,又贪慕她的美色,便将她带回家,藏在“斋阁”之中,叮嘱她“勿出,恐为人所窥”。女子感激涕零,每日待在斋阁里,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王生见状,愈发喜爱,竟渐渐忘了妻子陈氏的存在。
没过多久,王生去街上闲逛,遇到一位道士,道士见了他便说:“君身邪气萦绕,必遇妖物矣。”王生起初不信,道士又说:“君若不信,可回家看看斋阁里的人——若见其非人,当速来寻我。”王生匆匆回家,悄悄走到斋阁窗外,往里一看——只见屋内的女子正坐在桌边,将怀里的包袱解开,取出一张人皮,“铺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
王生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去找道士。道士叹道:“此鬼狡猾,已害了不少人。我这就随你去收它。”两人回到王生家,道士在斋阁门上贴了一道符咒,又递给王生一道“驱邪符”,让他带在身上。
到了夜里,斋阁里传来恶鬼的嘶吼声,“如裂帛”。次日清晨,王生打开斋阁门,只见地上躺着一具“恶鬼”的尸体——“身面皆青,齿露唇外,舌长尺许”,而那张人皮,就落在一旁,“眉目手足,无不毕具”,只是颜色已变得惨白。王生以为恶鬼已死,松了口气,将人皮烧了,又把恶鬼的尸体埋在院子里。
可他没料到,这恶鬼并未真正死去。夜里,恶鬼的魂魄寻来,绕着他转了几圈,最后竟钻进了他的卧室。王生睡得正熟,忽然觉得胸口剧痛,醒来时,只见恶鬼正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狞笑着说:“你烧我人皮,埋我肉身,今日我便取你心,以报此仇!”说罢,便消失不见。
王生的妻子陈氏听到动静,赶来时,王生已倒在血泊中,胸口破了个大洞,早已没了呼吸。陈氏哭得死去活来,想起道士曾说过“若遇危难,可往东南方向寻我”,便擦干眼泪,朝着东南方向跑去。
她跑了一整天,终于在一座破庙里找到了道士。陈氏跪在道士面前,磕着头哀求:“道长救救我夫君!他被恶鬼挖心,求您发发慈悲,让他活过来吧!”道士叹了口气:“此乃王生贪色之过,本应咎由自取。但你一片痴心,我便指你一条生路——庙外有个乞丐,你去求他,你夫君或可复活。”
陈氏连忙跑到庙外,见一个乞丐正躺在地上,浑身肮脏,流脓流血,散发着恶臭。陈氏顾不得恶心,跪在乞丐面前,磕着头说:“求大爷救救我夫君!他被恶鬼所害,求救他性命!”乞丐见状,哈哈大笑,朝陈氏脸上吐了一口痰液。
陈氏忍着屈辱回家,因为恶心便将痰液吐在王生胸口之中,竟是一颗鲜红的心脏,砰砰直跳。没过多久,王生的胸口竟渐渐愈合,他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只是脸色仍很苍白。陈氏大喜过望,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王生听后,又愧又怕,从此再也不敢贪慕美色。
蒲松龄在故事结尾写道:“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
除了《聊斋志异》,明清时期的其他志怪典籍中,也有不少“画皮鬼”的变体故事,虽未直接以“画皮”为名,却沿用了“伪装害人”的核心设定,只是在细节上略有不同。这些故事进一步丰富了画皮鬼的传说谱系,让“人皮伪装”的意象愈发深入人心。
清代袁枚的《子不语》中,也有一则《画皮》故事。故事里的主角是“杭州秀才某”,偶遇一位“美妇”,带回家中藏匿。后来秀才遇到一位“高僧”
